这位最先开口的族老被张灵辩得哑口无言，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反驳。
此时，另外一位皮肤黝黑的族老站了起来：“灵哥儿，横岭书院再怎么说也是张家文脉所在，想必你父亲也想让其恢复往日的气象吧？难道说，这横岭书院就这么一直荒废下去？现在不教授学生，难道横岭书院能一直不招学生。到那时，灵哥儿总会应付不暇的。”
“况且，族中此番已经准备捐资重建书院，还会去府县聘请先生。灵哥儿就忍心看到令尊的创办的书院就这样衰败下去？”
张灵突然狂笑不止：“简直就是笑话，当初家父奔走南北，想要在龄阳镇创办书院，诸位族老可曾有一人出资相助？那时家父挂印归乡，名满平江府，诸位尚且一毛不拔。”
“现在书院破败如斯，诸位竟然想捐资重建，这话只怕你们自己都不信吧？”
黑脸族老面色一僵，终归没有发作。都到这个岁数了，面子这种事情早就放下了。
这黑脸族老干咳一声：“那时我等短视，看不到书院的作用，现在仔细思来，创办书院，教书育人确实是件惠及族中子弟的好事啊。老夫等人也想为家族兴旺添一份力。”
“难道灵哥儿看不得我们这些老家伙做好事？老夫也举荐如蛟兄担任书院之山长!若是如蛟贤弟能屈尊担任山长，老夫愿意出资五百两重建书院！”
随着此人振臂一呼，周围另外几位族老也是齐刷刷站起。
这些族老都是装出一副大义凌然之态。
一个二个开出空头支票，喊出捐资几百两、一千两之类的话。
紧接着，族长张如兴站出来说道：“诸位，这书院咱们张家就是砸锅卖铁也得重新办起了，事关我张家兴衰，还请各位都出一份力。老朽在这里承诺，若书院重新办起来，族中若有读书种子，可免费入学!”
说完，这位族长对着众人深深一揖。
随着张如兴的一番情绪调动，人群中的几个托也开始奋力嘶吼：
“我出一两银子，也就是半个月的酒钱。为了族中的子弟，爷们豁出去了。”
“我家没钱，但我是木匠出身，我看书院所缺的桌椅就由我家来负责吧。”
“我出十两银子！”
在这些托的引导下，在场众人也被这种众志成城的场面感染了，纷纷捐钱捐物。
场面一度很热血。
此时，张如兴走到张灵面前，对着后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灵哥儿，重办书院，是大家的意思。还望你顾全大局，成全族中后生啊。我张姓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出过秀才了。”
张灵冷笑，酝酿了好久的话也在这个时候说出：“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跟老子说聊斋了！”
随后，张灵的音量陡然拔高，如同雷鸣：“诸位先别急着捐银子，诸位都比我年长，这些个族老是什么人，你们比我清楚。”
“那都是一些厚颜无耻，阴狠狡诈之辈。就说张阿九，前年你去服徭役，家里的田地被族老们打理，现在要回来了嘛？”
张阿九无fuck可说。
张灵又道：“诸位，只怕到时候这书院十年，二十年都办不起来。你们信不信，此时此刻，这些族老们就在心里想着怎么去分你们捐出来的银子。”
“到时候族老们捐的钱如数奉还，大家伙的钱，指不定会被暗分走多少。”
周围的人，一听到张灵这话，顿时觉得有道理。
他们不是没有领教过这些族老们的厉害，转念一想，捐出去的钱还真有被黑的可能。
几乎是瞬间，好几个人反悔。
“算了算了，不捐了，到时候肯定会便宜这帮族老。”
“捐毛线，有这个闲钱不如去勾栏听曲。”
“那个，刚才我没想清楚，我也不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