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上,反复研究着手中正方形的牛皮纸。
依米从我的衣帽间里走出来,见我依旧对那张包裹白色粉末的牛皮纸耿耿于怀,就走到我身边坐下,“怎么了?看了这么久。哪里不对吗?”
我不禁蹙起眉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感觉一切都太巧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我放下牛皮纸看向依米身上的裤子,“很合身嘛!”
“当然合身了,咱俩不是一直都穿一个码!?”说完,依米拿起桌上的牛皮纸看了起来,“你在怀疑什么?”她看向我。
“说不清楚。也有可能就是想多了吧。”我疲惫的靠向沙发,“心中总是隐隐泛起不安的感觉,特别不踏实。”
依米仔仔细细看了看我,“你是不是病了?”
“嗯?”我全身懒得动,只有眼珠转向她,“你看我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像病了。”
依米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说的是这儿!“
“这儿?”我挑眉,“那就更不可能了。就我这心如磐石的心脏,百毒不侵!”
依米瞪我一眼,“你就死犟吧。往年你一直在爱里求生,就这一年,你跟钱杠上了。即便你羞于启齿,我也能知道其实你是,心中藏之,从未忘之。”
她说着站起来,向客房的方向走去,满嘴惋惜,“你呀你,明明懂得那么多道理,可偏偏呢,不肯放过你自己。”
在依米的身影消失在客房门口时,她惆怅的叹了口气,“岁月真是个无情的东西,谁都没有放过…”
我悲伤地看着客房的门合上,依米话中的尾音就像天外来客那么不真实。
渐渐的,很多人在欲望里迷失了初衷,女人错把胭脂粉黛,熬成柴米油盐酱醋茶,男人一不留心,把家庭过成歇脚驿站。
两个人披荆斩棘走到一起,却一不留神把爱情这碗甜汤,熬制成一碗带有三分毒的苦药,还美曰其名的为这碗汤药取名为亲情…
一夜过后,天边的云泛起光辉,而我的内心并没有因此拨云见日。
依米走后,我一个人来到咖啡厅,带着心中沉积的迷茫和不安,心不在焉的坐在落地窗边出神。
窗外的路人行色匆匆,我想象着他们的皮囊下,藏着什么样的故事,又有着多少旁人无法感触的幸福或苦衷。
落地窗外的停车区阳帆重重的关上车门,一分钟后,咖啡厅的玻璃门被人拉开,那颗挂在门口的大铃铛,直到阳帆坐到我对面,还在“叮叮当当”的做响。
“怎么了你?脸色这么不好。”阳帆随意把车钥匙丢在桌子上,落座后她直接问道。
“我似乎我在进行一场毫无预谋性的慢性自杀…但是当我反应过来想自救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阳帆一脸震惊,“怎么了你?服毒了?叫我来安排后事呢?!”
“前阵子我做了个全面的检查,我当初生小萱儿的时候生活条件不好,身体亏损太多…”我抬眼看她,“医生说,我以后怀孕的机会很渺茫。”
阳帆很冷静,她看着我,“渺茫不代表不行。”
“现在不是行不行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我觉得自己最大的问题是,我越来越习惯否定自己。我时常会觉得自己很糟糕,也时常会因为一件小事崩溃。”我停下来,认真的与阳帆对视着,“我好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