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祭，此招现世，整个后山都在不停摇晃，裂开一道道裂口。
钟老身前数寸，一道黑色雷电从天而下，击碎了眼前大片土地。身边的树林被余波点燃尽情灼烧。
雷电过后，法阵显。
环形法阵之中伸出一张人皮狼脸，凹陷的双眼深邃的可怕。在钟老的命令下，人皮狼脸高高跃起，近处的潘子辰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人皮狼脸死死抱住，紧紧贴合在自己脸上。
眼前一片漆黑，眩晕感旋即直冲脑海，防护法术尽数使出，也阻挡不知面具的吞噬，意识逐渐消失……
人皮狼面极速向下延伸到潘子辰全身各处，身骨架啪啪作响，躯体蜷缩成狼的模样，后背黑色尖刺破体而出，顺着高度弯曲的脊柱生长至尾椎末节。
已成狼形的潘子辰，露着两颗月牙的獠牙，恶狠狠扑向了柳公卿。
“万相天法！”柳公卿仰天大喝一声。
潘子辰附近的虚空开始坍塌，恍如两个世界，潘子辰被伸手不见五指的虚空之中的强大引力包裹周身，硬生生被定格在半空之上，动弹不得。
半响过后，奋力挣扎的潘子辰四周的空间已被虚空压缩*干，虚空也为停下脚步，蔓延到了背上的尖刺上，瞬间崩裂开来，无力落入虚空。
一时间，钟老落入下风，但钟老见此，嘴角诡异微微上扬，丝毫没有一点担忧之意，反倒胸有成竹。
“给老夫破！”
虚空汹涌而上，直接吞噬淹没了潘子辰，柳公卿望向天空虚无一片，紧张的心终于松了弦，徐徐吐了两口气。
“异贼！今天你难逃一死！”
柳公卿拖着孱弱的身躯，这要是当年自己必不可这样，奈何年岁已高，再也不像当年驾马万里征战沙场，洒热血的爽快了。
缓步走向远处招数尽失，灵力一淌而尽的钟老。
剑鞘架在钟老脖颈之上，“等你死了，老夫必定率万计铁骑踏碎你朝高堂！”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
“通灵祭！”
电光火石之间，人皮狼面撕破虚空，趁着毫无防备的柳公卿，贴附而上。
等柳公卿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自己的身体开始如潘子辰发生变化，但这次只会更强。
柳公卿顶着剧烈的眩晕感，手起刀落斩断自己正在病变的左臂，鲜血喷涌而出。
“哈哈哈哈……，你们灵武国才是必亡的那个！”
但令钟老万万没想到的是，通灵祭从未记载中招之人能够抑制心中的奴仆感，斩杀号令者。柳公卿心中那最纯粹的，只为投身报国的心，硬生生让自己坚持到了举剑斩落钟老的头颅那刻，才被吞噬。
上一秒还在耻笑的钟老，这一秒人头落地，由于丝毫没有灵力加持，到死钟老的脸上都是浮现着得意的笑容。
被人皮狼脸吞噬的柳公卿，脊柱也渐渐弯了下去，终究是一朝三军统帅，理智、意识混乱之中，在最后那一刻，靠着自己的本能燃烧了自己的生命。
“你们别想得逞！老夫生是灵武人，死也得是灵武魂！”
生命在这一刻猛烈熊熊燃烧，用生命换来些许灵力，但对于柳公卿也足够了，灵力保留了自己最后一丝理智。
生死之际，柳公卿想到了大魔头，想到了山贼，想到了天下黎民百姓，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戍边将士，眼泪在早已被风沙年岁打磨的皱纹沟壑的眼角酝酿。
“不知我死后，何人能担此大任？如果再出个魔头、山贼，朝廷该派谁去震压？”
“何人能够辅佐在程天主身边，替他解忧杀敌？”
“那些数千上万的将士，又会是谁能够持剑亲征？大破敌军？”
“老天，老夫这一生从来没求过你任何事，我知道我手下亡魂无数，我配不上，但我为我那千千万的黎民百姓请愿……”
“佑我灵武朝屹立不倒，天下太平，百姓都喜笑颜开住上屋舍。冬天不会被寒风惊醒，秋天不必再担心收成……”
“死也足惜。”
只手握住剑柄，双膝已被侵蚀蜷缩跪地，一剑刺向自己的心脏，直插大地，活生生将自己钉死在后山之上。
山体在打斗下，上方的雪川翻滚而下，一路碎成雪花，飘然剑身。
鲜血将雪白的半空中五瓣雪花燃红，如那秋风红叶，柳公卿闭上了双眼，眼角那滴眼泪悄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