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轻抚嘴唇。
“姑娘,你的意思可能是下人采买出了问题,一场误会?”
大棠歪了歪脑袋。
“有意为之或无心插柳,还需夫人你自己小心判断。我先把药方写出来,按时服药,不多时就会醒了,不过拖的时间太久,毒素入体,醒来后会失明一段时间,用心调理,很快就好了。”
将大棠安置在客房休息后,李夫人知心此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便吩咐下人拿着药方去抓药。
自己则领着手下朝后厨走去。
严刑审问后,除了查出几个采买的婆子收过菜农的银子外,竟一无所获,这看似顺利的调查背后好像笼罩着一只牵引方向的手。
李夫人坐在厢房的太师椅上,陷入了沉思,自己虽身处重位,看起来风光无限,但背后的心酸苦涩全不能朝外人道也,十年婚姻,自己无一儿半女,不光要学会无视四周冷眼,忍受婆母讥讽,还要堤防着身旁虎视眈眈的妾室。
娘家虽然是赫赫有名的三朝元老李侯府,可自古以来外戚本就容易树大招风,显赫的身世未必能给自己加分。
尤其此次,筹备许久才得了个回乡祭祖的机会。
不光在异地遇到与自家相公极其不对付的小叔子,偏偏与自己用膳时,他还中了毒。
一旦处理不妥善,外界传出自己毒害小叔子的消息,到时不管如何辩说,自己的荣耀时刻大概也要止步于此了。
那个人定会将自己轻易送出去,只为给众人一个交代。
想到这,李夫人轻拍了一下梨花木桌。
“来人。”
身边的大丫鬟挂月和银烛两人徐徐推门走进来,福了福身。
“夫人。”
李夫人盘玩着衣领上的玛瑙压襟。
“吩咐下去,将后厨里参与过采买和做菜的下人,通通发卖出去。”
相较沉稳的挂月看了眼同样紧张的银烛,咬着唇开口了。
“夫人,这是贤王府,如此处理。。怕是不妥吧。”
李夫人扭头扫视挂月,越发觉得心里不顺,她哪里不知道自己在王府端着主母的气势打发下人,何其名不正言不顺,可是就这样放任不管,往后岂不是任由他人拿这件事朝自己泼脏水?
她目色一沉,点了点头。
“就这么交代下去。”
隔壁客房院内。
大棠躺卧在床榻上,看着念念在上面抱着一只绣球玩闹。
“你呀,什么事都不用想,无忧无虑的,真好。”
点了点念念的鼻子,大棠转手摸向脖子上的玉猴,那是吉勒临走时,强行送给大棠,说是这些时日的诊金,日后拿银子来换。
看着玉猴,大棠“噗嗤”笑了出来,思绪不由飘远。
“这是生怕我误以为成定情信物吧。”
“汪。。”
念念的一声吠叫将大棠唤醒,随之惊觉不对劲,空气里有鼠尾草燃烧过后的气息。
大棠连对念念做了个“嘘”的动作,它马上乖巧的趴到大棠脚边。
前世在导师的带领下,大棠曾去往藏区扎什伦布寺庙,学习藏医文化,当地的藏族名医次仁钯珠亲自授课半月有余。
为数不多的时日,却让大棠受益匪浅,认识了很多从前在内陆从未听过的药草,其中就有鼠尾草。
鼠尾草,一年生草本,耐旱,平日可做香草、精油,可一旦把大量白鼠尾草提炼后,收集尘沫点燃,其释放的烟雾可致人昏迷。
现在空气里传来的正是鼠尾草那股燃烧后的辛香,大棠连忙起身将面架上的面巾撕成两半浸湿,将自己和念念的口鼻捂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