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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风雨欲来(1 / 1)

苦灼牵着小皇子,走出已有一段路程,身后的程家沟村,已然不可见。时至二月,初春的风裹挟着丝丝寒气,清风拂面,苦灼却忍不住弯下腰咳嗽起来。

小皇子轻拂他的背,关切问道:“苦爷爷,你的伤……”

苦灼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回道:“老了,不中用了,小殿下也不必太过担心。”他朝河水里瞟了瞟,顺手从手边的灌木中扯下一片叶子,指尖运力,那叶子随即变得坚挺。弹指一动,那树叶便径直飞到两丈之外的河水中,看着叶子顺流缓缓漂下,苦灼开口道:“此地水流渐缓,再行个百来里,估计便能到历城了,到历城之后,我们便潜入商船逃至外海,选一座无人小岛生活,便如皇后期望那般,与世隔绝,永不回中土,似也不错。”

小皇子茫然的低着头,缓缓低声说道:“我父皇、母后和皇叔的仇,不报了吗?”

苦灼轻轻咳了两声,裹了裹身上的衣物,道:“老臣无能,如今情况,让小殿下你活下去,才是老臣最期望的。”

二人一路无言,只顾向前走。历城郡靠海,土地起伏小,少有大山,偶然瞥见一座小山包,便如那未出土的春笋拱起的土包似的,比之楼越崎岖复杂的山路,不算难走。二人走走停停,毕竟苦灼的身子不允许二人长时间赶路,只得渴了喝点儿山泉水,饿了便拿出不知放了几天的烧饼,那味同嚼蜡,嚼得腮帮子酸疼,却也得就着水囫囵吞下。

趁着正午再走一段,便打算寻个地方歇息,但见前方路口有一棵巨大的榕树,大榕树粗得出奇,盘根错节,条条气根从树枝垂下,宛若瀑布般,雄伟浩然。又见树枝头挂着丝丝红布条,想着多是附近村民作祈福之用。二人紧走两步,想到树下乘凉歇息片刻。

忽的,苦灼前进步伐骤然停下,眼神一凛,扬起手中拐杖便对着小皇子屁股拍去,而后运力往边上一送,小皇子便被拍得飞将出去,摔在路的一边。

屁股生疼的小皇子,刚欲开口询问之际,只见方才自己所处位置,赫然现出一把由锁链相连的锋利黑色钩镰。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心想道:“若非这一杖,任那黑色钩镰穿过自己心脏,自己哪里还有性命。”

苦灼反应极快,一杖送出小皇子后,刚瞧见那黑色钩镰,拐杖便极速上挑,令那锁链连带钩镰缠在自己拐杖上,随之使力一扯,便从大榕树后扯出一身着黑色劲装,脸戴青铜鬼面的人来。

那鬼面人亦是反应极快,脚一离地,便双手抓起一段铁链护在胸口。果不其然,苦灼把那鬼面人拉至身前,运劲一杖飞速打向其胸口。啪的一声,那鬼面人便口吐鲜血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大榕树下,虽及时用铁链护住胸口,但正面硬接下这一杖,一时半会儿是再起不能。

再看苦灼,一杖挥出,随即将拐杖收回杵于地面,左手捂住嘴巴剧烈咳嗽起来。良久,苦灼哼笑两声,沉声对着大榕树方向道:“青铜鬼蜮,尔等追了我们两年,如今进到南姜地界还不放过我们。”

苦灼口中的青铜鬼蜮,便是这黑衣鬼面之人。说起青铜鬼蜮,原是属于北奉鬼将军封无异的情报暗杀部门,据传其情报网遍布中土,在情报打探、间谍活动等方面确是一把好手。

两年之前,仅仅在苦灼与小皇子逃出皇宫的第二十天,二人踪迹就已尽被其掌控。当即,原身在楼京的封无忌,便亲率青铜鬼蜮的个中好手,横跨六七百里一路追杀而去,终是在苦灼二人逃离楼越国界前追上。

那一战,苦灼力拼封无忌,最终老幼二人虽得以凭借特殊手段再次逃脱,但苦灼却是被封无忌打成重伤,实力大大受损,且在伤痛折磨下变为如今苍老病态的模样。

而此时,只见树后十一个同样黑衣鬼面之人显身出来。

但见其中一人,虽身着与其余人相同的黑色劲装,身形却壮出一圈,还戴了一似龙非龙,似鬼非鬼的土黄色面具,料想便应该是此一伙的头领了。

登时只见此头领冷笑几声,开口应道:“中土之地尽在我等掌握之中,你们想逃到哪去?”

苦灼对着那土黄色面具细细观察,霎时眉头紧皱。稍有见识的江湖人士皆知,鬼将军的青铜鬼蜮,个中好手数不胜数,其中的索命无常、魑魅魍魉更是听之令人闻风丧胆。

相传无常所戴乃是黑白面具,魑、魅、魍魉则分别佩戴黄、绿、蓝三色面具。据此来看,这土黄面具者,多半便是那魑了。

苦灼识其身份,思绪飞转,怎料此危急时刻,颅内却是一团浆糊,什么法子也想不出,只得暂行缓兵之计。便开口继续道:“怎的,为何不见你封小将军亲自前来?该不是还在爹爹怀中吃奶的吧!封无忌不来便罢,不见黑白无常,就是魑魅魍魉也未曾凑齐,山魑!此般,未免太过看不起老夫了!”那魑魅魍魉各有称号,分别为山魑、木魅、水魍魉,由此苦灼才以“山魑”名号称之。

山魑嗔怒道:“杀鸡焉用牛刀,一个老病残,护着一个小拖油瓶,怕不等我们动手,便挂在半路了,何需小将军和无常护法出马!我山魑足矣!”话里竟有意把“老弱病残”中的“弱”字给略去了,毕竟苦灼可真不弱。

可苦灼心里早就明了,这里乃是南姜地界,更有甚者,此地还是历城郡,封无忌就是有十个胆,也断不敢来此。于此才出言讽刺对方,但其心中却是万般着急,凭着如今这副身体,断不可能从这十二人手逃脱,只能拼死为小皇子争取那一线生机了。

而青铜鬼蜮,却不给苦灼半分机会。只听得山魑一声令下,当中两人一跃至半空,手臂一甩,那锁链钩镰便朝着苦灼袭来。而其余人,各自轻踏几步,从四面方围上了苦灼,而那领头山魑,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苦灼眼见两柄钩镰直击面门而来,身体后仰使了一招“铁板桥”,躲过攻击,然眼睛一瞥,又见另外两柄钩镰直取手臂而来,若是被击中,手臂定是要搭在这了,当即拐杖杵地,撑着身躯翻转腾空而起,忽的右首又是一钩镰袭至,躲闪不及,刺啦一声!右肩处被撕去一大块肉,鲜血淋淋。

小皇子在一旁看的提心吊胆,却又帮不上忙,只得扯开嗓子,大声提醒苦灼攻击方位。

但碍于对方人数着实太多,这才刚交上手,苦灼便有感力不从心。而那青铜鬼蜮配合却是亲密无间,十把钩镰均如臂指使,看似眼花缭乱,实则虚晃攻防,有条有理,若是有一人失误,所有人的链子必定纠缠在一起,乱作一团。

苦灼一把拐杖耍的虎虎生风,但并非防得天衣无缝,十一人共同出手,且都身手不弱,防守都防不过,却又如何反击,遂把心一横,想道:“他们人数众多,我先弱了防守,以命换命,再以雷霆手段杀他几人再说。”随即一杖挑开两把钩镰,身形晃动,瞅准与自己最近的一人,手持拐杖便冲了上去。

青铜鬼蜮众人看见苦灼朝着一人反扑过去,当即扯动锁链,数把钩镰便均冲着苦灼而去。而被苦灼当做目标那人,亦是提溜着钩镰,手臂一甩,直击苦灼命门。

目标人离苦灼距离最近,那钩镰转瞬飞至,只见苦灼把头一歪闪了过去,却不动身形,只因动了身形将会影响速度。而脱手的钩镰在使用者精巧的控制之下,可做出多段攻击来,苦灼深知,若不动身形,第二段攻击他必躲不过,但他必须得在其他人的攻击未至之前,杀死此人。

刺啦一声!一片血花在苦灼背面飘起,苦灼冷笑一声,他等的就是此刻,目标人的镰刀插入背脊,便直接阻断了攻击衔接。只见苦灼强忍疼痛,一伸手在背后捞出锁链,一步踏出高高跃起,手中锁链轻抖,那锁链便缠上了目标之人的脖子,一跃至其身后,手捏锁链一扯,那人当即被扯断脖子命绝于此。

呼呼声起!其余数把钩镰均已飞至,寒光凛凛。只见苦灼动作不停,杀死一人后对着尸体一杖挥出,那尸体便飞将起来。而此时苦灼却是避无可避,数把森寒镰刀齐齐刺向他。

山魑站在树枝上,眼看这一切发生,心中暗喜。他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劲,自认实力不输无常二人的他,却是在这魑魅魍魉的山魑首位上连坐数年,心中早有不甘。如今,他杀了这楼越护卫,再将这楼越小皇子捉了回去,便是完成了小将军也未能完成之事,凭此自可坐上那无常之位,得偿所愿。

然而,就在数把镰刀划过苦灼身躯时,山魑的心脏仿佛漏跳了半拍,那期望中的鲜血四溅的场面并未发生,因为那仅仅只是一个虚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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