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好像,这段时间,顿珠不是在御书房,就是在去御书房的路上。
但是,我才不关心,他要是过劳,一不小心见祖宗了,牧云又没有殉葬的传统。
等等,这么说起来,牧云的习俗……
天啦撸!
顿珠还有个弟弟,不行,我得好好合计一下,搞点相关情报。
“娘娘,您一会摇头,一会叹气,一会欣喜,饭都快凉了。最近您清减不少。”
莲儿的关切中,我的思绪被拉回来了。
为伊消得人憔悴,不论古今,赚钱就是个难!
两口扒拉完饭菜,我就开开心心去赴约了,上次在有人牵的情况下,能骑住马了,这次要加油啊。
又是不知不觉就过去的一下午。
这边,顿珠刚把拟定的法令,和重臣商讨通过,准备小寐,就听到皇后在着人打听自己的弟弟。
顿珠深知,草原上从来都是世子即位,他作为长子,似乎命定,是要为国家奉献一生,辅佐幼弟,又或者,远走他乡,寻一处山明水朗的好去处,牧马一生,快意江湖。
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弟弟丹木基是当今太后亲子。本来选择了后者的顿珠,无心庙堂,形势所迫,丹木远在边疆,一些附属部落头人又虎视眈眈,在牧云国老臣们力排众议下得以掌权。
自己登基,更多的,像是命运的捉弄。年少时,深陷诡谲的宫廷风云中,苟且求存,渴望权力。后来又游历四方,所幸看开,准备潇潇洒洒地活着的时候,命运又交了这样一份大礼。
顿珠的心里,身居高位,能装的,不能只是个人的爱恨和死生。
他有心还政,奈何丹木一心扑在边境,势要建功立业,目前,国力弱小,夹在西域、吐蕃、中土三方强大的势力中间,虽然和南昭国算作联盟,但难保树倒猢狲散。
日日操劳,呕心沥血,只希望能少点杀戮,百姓能吃一口饱饭,马奴和农奴,不再为了生计,生生世世为奴为婢、任人宰割。
皇后曾跟自己说过,这些想法终究还是离这个时代太远了,想要的太多,只是徒增烦恼,或者招致杀身之祸。她说历史的进程有其必然性,我的想法太危险。
有时候,顿珠会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的皇后,有时候,又觉得,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有爱恨,有好恶。
如果有一点点奢望的话,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带着只是作为妻子的慕容,远离朝堂、远离朱门,过着太阳下山,牛羊回栏了,自己和儿女们围坐着,讲些年轻时的见闻的平常日子,就足够了。
可是当下,她偏偏要打听丹木,这是为何?
一抹疑云浮上了顿珠的心头。
丹木的母族,是羌族的十六个部落,站在自己身后的,却只有自己的一意孤行,一腔孤勇。
这个时刻,寒意窜进了顿珠的心里,让他前所未有的感到孤独。
可是,他是个敞亮人,怀疑也只会停留在当下,不喜欢猜忌,与其弯弯绕绕,不如问个明白。
“走吧,随朕去看看皇后,最近太忙,冷落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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