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元老一个姓孟、一位姓于,均是五十出头。他们是一对师兄弟。师从岭南点苍剑派,下山后来到启阳,入了飞鹰门。两人一直都是卢绩的左膀右臂,飞鹰门有今天,至少有他俩一半的功劳。
听闻少主命令,二人对视一眼。孟老缓缓站起身子,向印锦走去。他身材瘦削,面长微须,气度从容。看着对面的印锦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他了解卢风的秉性,知道今天的事儿注定不能善了。
其实孟老的心情是复杂的。想当初他和师弟学剑时,也是想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现在的他却要站在正义的对立面,跟一个晚辈小姑娘出手。这实在有违他的初衷。
可人总是要生活啊,他和师弟家境贫寒,如果不是跟着卢绩,又怎能有现在安稳富足的好生活呢。
话说回来了,如果有得选,谁不愿意当英雄呢?
短暂思绪,孟老已经走到印锦水墙三尺前。他轻轻颔首,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敬意。可他负手而立,并不拔剑。
印锦明白,这位前辈是在让招。既然如此,也就不客气了。她先朝孟老拱了拱手,然后结了个手印,轻声道:“起!”
就见水墙中波涛起伏,暗流涌动,而后一条栩栩如生的水质长蛇自水墙而出,长蛇身形灵动奇诡,朝着孟老脖颈袭去。
孟老宛如碣石,岿然不动。待水蛇距自己眉心三寸时,他猛然侧身多开水蛇的进攻。水蛇由于惯性,无法停下。在自己身前过去一半时,挥掌如剑,劲风过处,水蛇被拦腰斩断。散落一地水花。
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
“不错,年纪轻轻就可将水灵术运用自如。该我了。”
一声清鸣,孟老的剑已然出鞘。摄人寒意,席卷四周。
点苍剑派的剑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
几道剑光闪过,凌厉强横,在印锦所造的水墙上划出清晰裂痕,被分割开的水流再也无法融合,水墙如铜镜碎裂一般,崩溃瓦解。
酒水的香气遍布楼中,倒可惜了这两大缸的酒。
水墙一破,孟老便要近身,印锦拳脚上的功夫实在蹩脚,仓促间她拿出了与生俱来的本领。
“五哥!救命!救命!救命啊!!!”
只见暮回辰左手一拍桌子,将桌面的筷子筒震起,右手运巧劲儿一推,筷子筒里的二十几支筷子,激射而出,去势极快,角度刁钻。
孟老攻势一顿,横剑自守,但尚有十几支筷子射向他身后的飞鹰门徒,眨眼便有七人被击中要穴,倒在地上。还有两支筷子,正射向卢风。于老果断挺身拔剑,挽了个剑花,将两支筷子斩断。
“诸位江湖前辈,我兄妹初到此地,不懂规矩,多有得罪,可否抬一手?”暮回辰转动手中的青竹短笛,挡在印锦等人身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卢风骂道:“你在这说你妈呢!”
“啧啧啧,没礼貌,缺管教。”
暮回辰单手发力,掀起一张梨木圆桌,圆桌翻腾而起,径直拍向卢风。
孟老上前,右手递剑而出,使出一招点苍剑法中的“束缊请火”,只听‘砰’的一声,那张厚重的梨木圆桌竟被他的剑锋斩翻。
暮回辰见他招式已老之际,腾空而起,紧随圆桌之后,手指弯曲如狐爪,闪电出手,袭向孟老。
倏忽,孟老只觉自己上臂与小臂之交的“曲池穴”,左侧腹部的“章门穴”,均被暮回辰拂中。身体气脉运行顿觉凝滞。心中惊骇,这少年出招迅捷,认穴奇准,当下不敢冒进。
这门狐绒拂穴手,乃是暮回辰近几年所练。连颠倒颠也夸赞这手法高明。但暮旷清和叶宵均不会此功,都纳闷这小子是跟谁学的拂穴手。
卢风见自己这边落入下风,扯嗓子喊道:“骆刚!你他娘的就在那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