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牧相信,作为在宫廷里面生活了几十年的金英,不可能只是为了两句客套话,就专门跑回来。
所以于牧此刻正反复琢磨着金英刚才的那两句话。
通过细细品味,于牧可是品出了好几个意思。
兵部尚书阵亡了,这不就是说兵部之后,就是以于谦为主,于谦将会进步为兵部尚书吗?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明朝必定会以军事为先,那么兵部尚书自然也就成了百官第一人!
巨变之后,孙太后召见的第一个大臣就是于谦,这也说明他的举足轻重,可以一言定大事。
金英,果然人精!
他不但透露出了于谦将会晋升的消息,更是趁机和于谦亲近。
好一个一石二鸟!
好一个一语双关!
于牧以前听人说过办公室政治,今天他更是体会到了庙堂之高。
有的人说话,表面是这一个意思,其实是另外一个意思,再深入,又包含了更多的意思……
“父亲,你说郕王朱祁钰,将会在这一次的危机中,扮演何等角色?”
于牧穿越回来的这两天,一直在等土木堡的消息。
现在巨变已经成为不可逆转之势,他当然不会忘了朱祁钰的存在。
“皇帝御驾亲征之前,曾经下旨郕王,命其留守。如今局势,郕王自然是责无旁贷。”
在于谦看来,朱祁钰是皇帝唯一的弟弟,又有圣旨让他留守,所以朱祁钰是必须要出来承担大任的。
“如此,我们应当去通知郕王才是!”
于牧说出自己的意思,他觉得父子之间,没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
于谦想了一会,说:“还是由太后召见郕王入宫为好,毕竟他“藩王”的头衔太敏感了。”
于牧懂了,于谦这是怕被人说闲话。
你一个兵部重臣的左侍郎,掌军国大事。皇帝一被俘,你就去讨好藩王。难道是别有心思?
于牧可不怕闲言闲语,因为朱祁钰马上就要上位登基了。
“父亲觉得,郕王是被蒙在鼓里为好?还是早一刻知道,并有所准备为好?”
于牧问起了于谦。
“于国而言,郕王自然早知道早准备为好!”
于谦想都没想的就回答。
“那父亲认为,个人名节和国家大事相比,孰轻孰重?”
于牧步步紧逼。
“个人事小,国家事大!”
于谦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儿子在和自己玩套路。而于谦又不得不一步一步的踏进儿子的“圈套”。
“我知道你和郕王交好,你自己去吧!”
知子莫若父,于谦允许了儿子的想法。
于谦不怕别人说闲话,他更看重国家和民族的存亡。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谦以前写过的这首诗,就是他君子坦荡荡,以及远大抱负的最后阐述。
得到父亲的许可,于牧不多做停留,一拍马,就向着郕王府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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