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听了土木堡巨变的消息,他本来就不坚毅的性格,这个时候更是慌乱得没有了方寸。
“本王已经心乱如麻,又哪里有什么打算?”
这个其实不能怪朱祁钰,因为事情发生太过突然,之前毫无征兆。
而且帝位名分早定之下,朱祁钰一直都是一个富贵闲散王爷,他对于国家大事从来没有参与。
朱祁钰本身的性格也是偏向柔弱,不是那种乾纲独断的人。
“王爷以为,如今危机之下,何人能够支撑起大明?”
于牧看向朱祁钰,他不想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朱祁钰想了一会,回答:“太后乃是国母,又是皇帝亲生母亲。这个时候太后就是大明的天。”
“王爷,你错了!”
“太后终究一个妇道人家,大明是朱家的大明。这个时候朱家子孙不出来,却让朱家的儿媳出来?”
于牧这话,说得已经很透彻了,朱祁钰就是那个朱家的子孙。
“本王万万担不起这个重任的!先不说皇太后和皇后本就是执掌宫廷,就说本王的侄儿还在。此事万万由不得本王出头!”
以前于牧在野史上看到过,说朱祁钰之前并无野心,大臣们推他做皇帝,他还不愿意。
对于野史的记载,于牧是不相信的。
在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力,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动心呢!
现在面对着朱祁钰这样一个“憨憨”,于牧这下子不得不信,原来真的有人不想做皇帝。
“太后一妇人,难当大任。皇子年幼,于国事无补。皇帝厚恩以待王爷,难道王爷就忍心祖宗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瓦剌必将借大胜之余威,窥视我华夏之疆土。强敌入寇,多少百姓饱受战乱之苦!”
“王爷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
于牧觉得自己的演讲感染力不够,他还特意用了手势来配合。说到激动之处,他的唾沫星子更是化作漫天飞舞的流星。
朱祁钰被于牧说动了,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躲不开。
“如此本王就勉为其难。”
于牧对着朱祁钰弯腰拱手:“王爷英明!”
……
天色未亮,四周仍旧漆黑一片。
于牧和王诚,此刻正陪着朱祁钰一起,行走在通往皇城的道路上。
郕王府的路引高高竖起,自然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上前阻拦。
为了方便和自己的弟弟经常相见,朱祁镇在给弟弟选府邸的时候,特意把地点放到离皇城不远的地方。
其实朱祁镇做皇帝不合格,但是对他弟弟还是很好的。
经过一阵说长不长、说远不远的打马前行后,皇城宣武门已经遥遥在望。仿佛宫门前巡逻的卫士,都已经依稀可见。
“王爷,请等一等!”
于牧突然的叫停了朱祁钰乘坐的暖轿,然后请他从轿子里面下来步行。
对于于牧的举动,朱祁钰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之前每一次朱祁钰进贡,都是前呼后拥、奴仆成群。而且凭着郕王府的腰牌,朱祁钰根本不落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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