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参将郭登,曾经组织数百人马夜袭瓦剌军营,意图救出皇帝。只是因为瓦剌有所防备,这才无功而返。”
于谦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忘了大同的事情。
之前于谦曾经向朱祁钰禀告过,希望可以才智平平的刘安调离大同,让参将郭登晋升为大同总兵。
只是因为后来事情太多,所以把一出给搞忘了。
“这个郭登,果然是一员虎将!”
于牧在听了郭登的事情后,也是忍不住称赞。
要知道,自从永乐朝以后,明军对于蒙古各部多采取防守措施。至于外出野战则是少之又少。
这个郭登,在明朝经历土木堡惨败之后,面对大同的兵少将寡,他不但没有害怕瓦剌兵锋之盛而龟缩不出,而是选择伺机外出和瓦剌野战。
如此勇气可嘉,在明军将领之中也是颇为少有!
于谦却是陡然皱眉,问:“这是郭登一个人的主意,还是大同官员的一致决议?”
项文曜没有参透于谦的意思,他只是据实回答。
“大同官员自总兵刘安以降下,对瓦剌太师也先都是恭恭敬敬。他们还把已故监军太监郭敬和将领朱冕的家产,送给了瓦剌。”
“刘安懦弱,畏敌如虎。想来夜袭是郭登一个人的意思。”
于谦冷哼一声,说:“我早知这个刘安不堪大任,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公然违背朝廷的命令。刘安,不足以成大事!”
“本官今日就上奏郕王殿下,罢免刘安总兵一职,改由郭登出任!”
项文曜又说:“郭登个人也有谍报送来,他称瓦剌曾让皇帝前去叫门,意图骗守军放瓦剌进城。”
“不过好在大同官员都知道轻重,没有让也先的诡计得逞。”
于谦点头:“郭登这样做,是对的!”
于谦性格嫉恶如仇的缺点,在这个时候暴露了。
他出于对刘安的厌恶和对郭登的看重,不自觉的把功劳都算到了郭登的头上,而忽略了刘安也没有开门的意思。
于牧看到了父亲的这一点,可是有外人在,他又不好现在提醒于谦。
“郭登私自来信,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于牧用发问,来扯开话题。
项文曜回答:“除了我和于尚书父子以外,再无他人知晓。”
“如此就好!”于牧算是放下心了。
于谦和项文曜不明白于牧的意思,他们脸上都是不解的神色。
“郭登现在还是刘安的下属,他这样不经过刘安的禀报,就是越级上奏。官场讲究上下尊卑,绕过自己的上司,会被人看做不忠。郭登出卖上司,以后谁还敢用他?”
“郭登的信件,不用办上去,同时也也不用存档兵部。”
于谦突然发现,自己有点不太认识于牧这个儿子了。因为于牧对于政治斗争的见解,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
项文曜听了于牧的话,细细品味之下,却是悟出了两个道理。
于牧不送出郭登的书信,又不留稿,意思就是销毁信件。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郭登,免得他日后被人说闲话和排挤。
而于牧把这么秘密的事情,当着项文曜的面前说出来。
在项文曜看来,这是表示对自己的亲近,也就是拉自己入伙“于家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