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位,朱祁钰从来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对于哥哥朱祁镇,他也是一直恭恭敬敬的。
朱祁钰心想,百官这是要把他架到火上烤,要让他断绝后路。
朱祁钰心中渐渐愤怒,然后更是拉下一张黑脸来。
“今日之事,皇太后可知?”
面对朱祁钰的这一个问题,百官用沉默来回答。就连牵头的连王直,也是不知该如何答复。
文华门内外,气氛开始凝固!
朱祁钰又说:“东宫之主尚在,江山理应该由吾侄来坐。尔等这般,是要致本王于不义,是要乱了祖宗之法!”
朱祁钰的声音字字在理。
一时之间,劝进的百官和拒不接受的朱祁钰,他们打了一个平手,他们势均力敌。
跪倒在地的红袍之中,于谦挺直了身子,然后抬头正眼直视朱祁钰,他朗声说道。
“今日百官劝进,非是为了个人荣辱,而是忧国忧民之举。郕王殿下理当从了百官的进谏,以安宗庙社稷,以定天下人心!”
于谦的这番话,让原本紧张的气氛松弛了下来。
朱祁钰经过和重臣们朝夕相处已经多日,他知道这些重臣们都有一颗胸怀家国天下的拳拳之心。
百官们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不用怕被人辱骂了。
是啊,今天百官的劝进,并不是臣子无君无父,而是因为他们确确实实是为了天下苍生。
王直也再一次叩头:“愿郕王殿下进位,以安宗庙社稷,以定天下人心。”
群臣们也是跟随王直的后尘,亦是跟着叩头不已。
朱祁钰暗暗捏紧了拳头,嘴上确实不曾开口答应。
于谦再一次开口劝说朱祁钰。
“圣天子北狩,乃我大明建国百年来未有之剧变。如今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隐忧蠢蠢欲动。时局艰难,莫过于此。”
“唯有郕王殿下早登大位,对外可以震慑敌寇,对内可以安抚百姓。”
“天子虽然远在瓦剌北地,自然也能体会殿下的难处和苦心。”
“当此动荡时局之际,当由殿下运筹帷幄于内,臣等尽心竭力于外。如此,才能迎回天子,才能一雪前耻!”
“太子年幼不能理事,郕王乃是先帝血脉,殿下的登基,乃是名正言顺之举。百官劝进,更是符合礼法。”
于谦这一番仗义执言,既合纲常,又通情理。
朱祁钰虽然仍旧还未开口,不过他的脸上神色不再那么冰冷。很显然,朱祁钰已经开始隐隐的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