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上的纸杯放下,就要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又被江云景冷声定住:“不看病就出去。”
林洛听完,立刻咳嗽了好几声,捂着胸口虚弱的开口:“我可能风寒入体……”
或许是她今日化了妆的关系,或许是好几日没在他眼前晃悠的关系,江云景现在看林洛没有那么碍眼了。
甚至觉得她唇红齿白,面若桃花,有那么一点明艳动人。
江云景冷冷的注视着林洛,看她脸色红润却装着虚弱不堪的拙劣演技。
“江医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不是都说医者父母心的嘛?咳咳……你只要把你的微信号给我,我的病就能好大半了……咳咳……”林洛卖力的表演着一个病入膏肓快要不行的人。
江云景抬腿走到药柜旁,推开门,萨摩猛地冲出来,围着主人转了好几圈后,朝林洛扑过来。
“哟哟哟,你家的狗是不是胖了啊,我都抬不动它了。”林洛费力的抱着萨摩的前肢。
江云景头都没回的进了里屋。
林洛坐在他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摸着狗头叹气,“狗子阿,你瞧你爸爸年纪轻轻的,就又聋又哑。还好麻麻我品德高尚,才没有抛弃你们父子俩。”
萨摩一脸无辜纯真的看着林洛。
林洛点点它的脑袋,“你说对不对?”
狗没有反应,她兀自笑了一下,学着狗叫,“汪汪!”
萨摩嫌弃的站起身来,朝里屋的门走去,它胖乎乎的身体挤开门钻了进去。
林洛:“……”
“江医生,你不出来我可进去了啊!”林洛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又狐假虎威补了一句:“我可说到做到啊!”
林洛敲了敲门,正准备轻轻拉开一条门缝朝里看一看时,门被人拉开了,江云景清高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朝他身后望了一眼,发现屋子里设施齐全,什么都有。
床,书桌,电脑,衣柜,最里面还有一个卫生间。
林洛摸摸脑袋,有点尴尬:“你刚刚进去上厕所了呀?”
江云景:“……”
林洛见他还是不说话,脸色还有点黑,转移话题,“我能不能进去看一下?”
江云景终于出声,声线没有之前那么冷冽了,“不能。”
他绕过林洛,走到看诊的位置上坐下来。
见状,林洛快步走出柜台,在他的面前坐下来。
“江医生,前几天我写给你的道歉信你看了吗?你能不能原谅我,让我们新仇旧恨一笔勾销,从此相忘于江湖……”
一紧张说着说着便说顺嘴了,林洛立刻“啊呸”一声,准备换套说辞,就见江云景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方纸巾。
他一边慢条斯理的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边咬牙切齿的开口:“出去。”
林洛:“……”
他的双眸漆黑深邃,没有一丝情绪起伏,英俊的脸上倒是能看出生气的迹象。
林洛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没有动,她低着头看似在自责,实则在打量他的手和胸膛。
他皮肤很白,手骨节分明很好看。他的白大褂没有扣,露出了里面淡蓝色的衬衫,隐隐的能看出衬衫下面结实的腹肌。
林洛的目光不自觉的朝上看去,衬衫的领口上面还别着一个精致的银色领夹,再往上——毫无预兆的对上他的视线。
像是小时候偷吃被抓住了一样,林洛的双颊忽的变红,红的通透又彻底。
她在心底默念了两遍,脸皮要厚心要黑。
抬起头,勇敢的迎上对方的目光,笑靥如花:“江医生,怎么了?”
江云景低下头,视线重新落回到打开着的《伤寒杂病论》上。
“你没有课?”
课哪有他重要,再说她今天一整天还真没有课。
林洛快速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江云景淡淡的回:“我对学生没有兴趣,现在你可以走了。”
林洛愣了一下,义正言辞的说:“其实我已经毕业了,所以我今天没有课。”
他的目光一滞,清俊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我对撒谎的人更没有兴趣。”
心头涌上一丝挫败感,她知道他这是在明里暗里的表示他对自己根本没有兴趣,无论什么情况下。
脸上闪过纠结的表情,而后又释然,她清浅一笑:“我对你有兴趣就够啦。”
她腰背挺直,正襟危坐,声音清脆明亮,“我叫林洛,今年大四,在N大上学,挣钱养家、暖床暖胃都不在话下。实在是居家必备不可少的……”
林洛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补充道:“小仙女。”
江云景微微垂眸,目光对上对方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她的瞳仁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黑葡萄,睫毛又长又密,卷曲着翘起。
他的唇角有了细微的弧度,笑意却未深达幽深漆黑的眼底,语调依旧清淡没有一丝温度,“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