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烈说了那天总巡的邀约,那些人的聚会要是到场,不到半夜是不能回来的。
辛子洲倒是显得很好奇。
“那些聚会是不是就和那些人说的一样,都是很华丽。”
严烈想了想,“就是一些无聊的聚会。”他说的倒是随意。
“那你晚上还来这里吗?”
严烈肯定是要喝酒的,他喝酒之后容易失态,“我不过来。”
辛子洲有些失落。
“可我想等你。”
“这次就算了。”要是喝的太多,他不回来也是可能的。
辛子洲看着严烈身上的正装,那天总巡的话就像是在耳边一样,总巡说到了他女儿,想来这个宴会就没有开始那种单纯了。
辛子洲倒是说严烈的穿着。
“今天怎么穿了马褂。”之前的他都是穿着皮鞋和中山装的。
这是严烈自己选的,“怎么样?”
辛子洲皱了皱眉头:“要说实话吗?”
“恩。”
辛子洲细细打量他的穿着,而且头发也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怎么怪了。”
“好像老了十岁。”
严烈哈哈笑了一声,那倒是更好,他整理好东西:“我出发了。”
“恩。”
严烈出了病房,辛子洲站在窗台上,从上往下看,严烈拦了黄包车,辛子洲立刻收拾东西从后门走了,他套着帽子不让人认出自己。
他不会跟着严烈去那个不能进去的聚会,他要去的是严烈的家。
在那个抽屉里,有辛子洲想要知道的。
他穿过小巷,向着严烈的家而去。
因为来过一次,这一次倒是更方便了。
辛子洲先从外面丢了石头去严烈家屋顶上的瓦片,他趴在院墙上,没有看见院子里面有人出来,想来这院子里也只有严烈,他慢慢爬过院墙,翻身进了屋子,好在严烈的屋子没有上锁,辛子洲推门进去。
找到上次没有看过的抽屉。
打开的抽屉里面都是放着来自省城的书信,辛子洲抽出里面的内容,都是严烈称为郭叔的人寄来的,上面讲的都是希望严烈能回省城的说辞,偶尔也有说到严烈母亲的行踪,不过都是少之又少的。
辛子洲看完那些书信的内容没有一封能让他作为新的发现。
他把书信按照拿出来的顺序重新放进去。
环顾四周,屋子里面的布局一眼就能看清。
辛子洲四处找了找,甚至之前的枕头下面,他也翻了翻,在警所见到严烈的时候,他说过自己是回来拿东西的,那个东西,一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辛子洲又四处找了找,在抽屉旁边的柜子里,辛子洲看见了之前百合惠和严烈的合照,上面笑颜如花的两个人,辛子洲没想动,余光扫到合照下面的袋子,辛子洲将袋子给拿了出来,整整齐齐封好的袋子里,里面放着两张去英国的船票。
辛子洲看清上面的日期恍然,他伸手敲了敲箱子下面,里面空空空的响声,辛子洲把箱子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在下面找到了自己的东西。
厚厚的笔记本就像是一个魔盒,在辛子洲还没打开之前,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拿过笔记本,这是肯定不能带走的,他翻开第一页。
那是严烈记录了和百合惠相识到相知的种种。
最先开始这段感情的不是严烈,是百合惠,那个总是笑的女孩子拦下了严烈,严烈对于感情并不强烈,甚至有些茫然,当周围的人都觉得他和百合惠是男女朋友时,他没有否认,在他的笔记中,也记录了母亲的态度。
严烈有女朋友的消息是郭叔撞上的,百合惠说喜欢一条长裙,一直缠着严烈去那个百货店,在那里,郭叔和母亲也在,在母亲的视线下,百合惠还是保持微笑,不过母亲的态度实在是有失体面,百合惠主动打招呼,却被直接无视了。
尽管百合惠和郭叔在尽力周旋。
母亲的态度还是强烈。
百合惠没有买走自己心爱的那条长裙,因为母亲买下送给了百货店的售货员。
在售货员不断道谢的声音中,母亲的声音就像是耳光一样狠狠抽在人的脸上。
因为那条长裙,严烈主动承认了百合惠是自己的女朋友,他以为那样,他们还是会和以前的一样,不过确认关系后的百合惠却变了。
曾经爱笑的姑娘总是动不动就崩溃大哭,她一遍一遍的追问严烈,究竟是不是爱她,爱?严烈觉得这个词有时是如此遥远,他和百合惠是爱吗?
是爱吧。
是爱吧。
这句话在笔记本里面出现了两次,严烈决定从天严药业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