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冬天干冷。
舒远白快走两步,按下车锁,将白夜雪塞了进去。
打开暖气,舒远白使劲儿搓了搓有些僵的脸,“你这牌子未免也太小众了,找了六条街了,一家也没有,你确定是俄罗斯产的么?”
“……”
没得到回答,舒远白扭头看过去,白夜雪坐在副驾驶,愣愣地瞪着前方。
冻傻了。
平时高贵冷艳,一个眼神就能秒杀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呆萌的时候。
舒远白没忍住,嗤笑出声。
白夜雪缓缓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手下意识往风口放,但时间太短,热气还没完全送上来。
当然找不到了,因为那牌子早就停产了。
停产年限久到那些本地人都没听过。
“回去吧。”白夜雪系上安全带。
还是身体重要,舒远白的腿受不了太冷,他们出来时间已经很长了。
舒远白巴不得,踩下油门窜了出去。
回到酒店,两人各自跑了个热水澡又睡了一觉。
晚饭时候,舒远白找她去顶楼吃饭。
虽然没什么新意,但他们家食物做的确实好吃。
习惯了维持体重,白夜雪晚餐只点了份牛油果沙拉。
一边吃一边肚子叫。
她脸绿的和牛油果差不多颜色,舒远白笑的手挡着嘴,叉子在手里晃来晃去。
白夜雪悠悠地看过来,埋怨地样子像个小动物。
“抱歉,”舒远白立马收住笑,眼睛却还是弯的。
他叫来服务生,低声交代了句,服务生点点头走了。
“明天还去么?”舒远白手撑着下巴,歪头看她苦大仇深地吃着牛油果。
“不去了,”白夜雪摇摇头,机械地咽下,吐槽了句,“这东西真难吃。”
“所以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服务生端来一碗汤,舒远白将白夜雪面前的菜挪开,让他放到她面前。
白夜雪看了一眼,抬眼看他。
“人生嘛,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快乐最重要,别为难自己。”
舒远白冲她眨眨眼。
就像他自己,明明是一个冉冉升起的花滑冠军,却因为腿伤无法再继续喜爱的运动,快乐被剥夺。
那时候他才知道,快乐有多重要。
虽然他现在也挺快乐,但和那个时候比不了。
白夜雪知道他在说自己,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她垂着眼,看着浓郁的罗宋汤,突然觉得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接近他很上不得台面。
舒远白一笑,倾着身子,“明天要不要去我的培训学校看看?”
其实两个人的交情来说,白夜雪说不去那也没他什么事了,人家总有别的安排。但可能是异国他乡觉得亲切吧,舒远白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白夜雪喝着汤,“最近不是没课么?”
“还有来玩的,冰场嘛,能赚点是点。”
但其实赚的确实不多,全凭舒远白一颗热心坚持着。就俄罗斯这天气,别冰场了,直接找个冰冻的河都行了。
他的冰场,还是提供给有花滑基础的爱好者的。
毕竟冰面和场地还是越专业越好。
“其实还希望你能帮我打打广告。”舒远白眨眨眼,怕说服不了她,又给自己添了个理由。
但其实白夜雪巴不得呢。
“那有没有代言费?”白夜雪也眨了眨眼,稍稍前倾着身子说。
别人看惯了她清冷,突然带了点俏皮,眼神突然带了感情,舒远白还有些不习惯。
他倒是认真思考,但脑子里实在没有有关代言费的概念,况且只是带她去转转,提高下知名度,一两天的时间,这钱怎么算他真不知道。
想拿手机问问别人,可白夜雪一直盯着他等答复,舒远白连手指头都不敢动。
白夜雪抿了抿翘起的唇角,服务生正在迎接新来的客人,介绍着今天的主菜,她说:“逗你的。”
话音中都带着笑意。
舒远白也跟着笑了,高兴地说:“感觉你和以前我印象中的你不太一样。”
餐厅放着钢琴曲,客人们说话都是轻言轻语,偶尔刀叉声响。
白夜雪觉得还往外跑找什么沐浴露啊,这氛围多好。
她想和舒远白一辈子都呆在这,互相了解,慢慢认识。
但估计她爸不会干。
“那恭喜你,认识了真实的我。”白夜雪笑。
她这晚总是在笑。舒远白想。
第二天一早,白夜雪换上了自己的行头,将借来的衣服送去干洗。
虽然舒远白说不用洗,她也不想还,但礼貌教养还是要有的。
驱车到了市中心的一个商场。
繁华的地界不缺客流量,就连上午商场刚开门,就有一堆人往里进。
四楼一隅是一个开放式冰场。
周围是各式各样的餐馆,邻近冰场的餐厅更是可以坐在里面边吃饭边看人滑冰。
冰场上方是空的,直通五楼六楼,四楼人满了还可以去五楼六楼观摩。
白夜雪指着冰场外围满满一圈人,问舒远白,“你确定你的冰场入不敷出么?”
“当然。”舒远白喊了下工作人员,挡住他们的行人见状让出路,白夜雪跟在他后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