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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皇门旧事中(2 / 2)

萧虢凝视眼前之人,见她因策马疾行,面色绯红,黛蓝衣襟上满是血点,是与人厮杀留下的痕迹。

她后来是如何诞下婴孩,躲过追兵,其中艰辛自不必言。

萧虢只顾看向她的眉眼,沉声道:“你随我南下去大幕。”

塔珠摇头:“早说了不去。”

萧虢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婴孩:“他额头上是什么?

是你们丹鞑的奴印么?”

塔珠不由一震,硬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萧虢笑了一声:“哈塔珠,你忍心看他一辈子留在丹鞑为奴,抬不起头来,认人唾弃么?”

塔珠被说中心事,脸上一暗:“我自有办法。”

萧虢又说:“无论如何,他是我的骨肉,自要留在我身边。”

他顿了顿,“你也要留在我身边。”

塔珠一笑:“凭什么!”

萧虢凝视她的眼睛,徐徐说:“你说你心悦于我,又说你不求一生荣华,我便想,你到底求什么?

后来我便想明白了,你求得是真心?”

塔珠怔愣一息,萧虢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腕:“你随我回大幕,我许你一生荣华,也……许你真心,我会真心待你的,一心一意,绝不负你。”

塔珠眸光微闪:“你说得是真话?”

萧虢笑了半声:“自是真话。”

塔珠认认真真道:“那你发个誓。”

萧虢举起三指,说道:“我萧虢一生绝不辜负哈塔珠,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塔珠无声无息地凝望他的眼睛。

她最喜欢萧虢的眼睛,凤目微澜时似有无边风情。

她第一次见的时候,就爱他的眼睛,当他柔情而望时,犹甚。

“好。”

塔珠说道。

*

林道密林外往南便是漠南漠北,此番南下乃是归京,萧虢领着骑兵往东而行,经裹城跃过虎丘南下回京。

在裹城的最后一夜,哈代来与塔珠辞别。

“你想好了么?”

虽然此问,一路行来,他问过无数遍,今夜却仍要再问一遍。

塔珠点头道:“想好了。”

哈代叹了一口气:“阿衍在大幕确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萧虢将此婴孩取名为萧衍。

塔珠笑道:“哥哥若是南下,记得来看我。”

哈代笑了一声:“好啊。”

二人皆知此事谈何容易,但在今夜离别之际,无人说破。

哈代拍了拍她的肩膀,“哥哥走了。”

塔珠笑了笑,不敢轻易点头,唯恐眼泪掉下来。

永嘉二十年,冬,这是塔珠最后一次见到哈代。

永嘉二十一年,秋,三皇子萧虢率军再次北上,大胜而归。

永嘉二十一年,冬,皇帝驾崩,传位于三皇子萧虢,改元永佑元年。

萧虢称帝,立原禄王妃高氏为后,皇长子萧衡为太子。

塔珠住进了宫中西苑的屏翠宫。

她没有正式的封号名头,屏翠宫中的人都称呼她为主子。

高皇后,连同后宫中的其他人,都与皇帝一般称她“塔珠”。

塔珠在萧虢登基前就见过高皇后,彼时,她住在京中的私宅里,并未住进禄王府。

萧虢去打仗前,每天都和她在一起。

萧虢再次北上以后,她就见到了高氏。

高氏是一个端庄的大幕女人,在塔珠看来。

她面上总是带着恰如其分的微笑,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娴淑优雅。

难怪萧虢从前没被人打过,她想。

高氏言语客气:“你就是丹鞑来的塔珠?”

塔珠点头。

高氏笑道:“果是好颜色的妹妹。”

塔珠虽然不喜欢这一声“妹妹”,但从年纪上来说,她确实是妹妹。

塔珠微微笑了笑。

高氏又说:“听说衍儿住在此处?

这里不比禄王府齐备,王爷不在京,我便想着接他回府,也好照料。”

塔珠立刻明白了她的来意,拒绝道:“多谢,但我的孩儿在这里被照顾得很好,无需费心!”

奇怪的是高氏并没有坚持,喝过一盏茶,便走了。

进宫以后,塔珠也避免和高皇后打交道,大部分时候都呆在屏翠宫中。

直到萧虢登基后的第二个月里,萧虢将刚满周岁的萧衍送到了高皇后膝下抚养。

一觉醒来,她殿中的婴儿就不见了踪影,萧虢也已去上朝。

塔珠宛如一只炸开了毛的猫,捏着她的红玉银刀,匆匆往前殿而去,行到半路就撞见了前殿来的侍从:“主子息怒,陛下说待会儿下朝,就会去屏翠宫。”

“阿衍呢?”

她问道。

“回主子,二皇子此际就在皇后娘娘宫里,几个惯常照料的嬷嬷,宫人皆在。”

塔珠掉头往高皇后的蒹葭殿而去,却连宫门都没进去,就被宫中禁军拦下。

“皇后娘娘自己有儿子,凭什么要我的儿子!”

蒹葭殿宫门紧闭,门中悄无声息。

抬眼见到日光大盛,塔珠一咬牙转身回到屏翠宫,等待萧虢。

萧虢下朝迈步进了屏翠宫中,身上明黄朝服金龙盘桓,塔珠捏着短刀迎来:“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萧虢见她手中短刀,面露不快道:“入宫也有月余了,这里的规矩你还没学会么?

把刀放下,成何体统,”

塔珠只说:“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萧虢走到她身前,取下她手中的银刀,额前冰冷的旒珠撞到了塔珠的眼睛。

她不耐地一挥手,萧虢笑过一声,自取下了冕冠。

他拉着塔珠到屏翠宫中坐下:“此举乃是为他着想。”

塔珠皱眉:“这是什么狗屁……”

萧虢按住她的嘴,打断道 :“休要胡言。”

又劝她,“养在蒹葭殿里,你也可以日日去看,伺候阿衍的总归是旧人,平日里御花园玩耍,往后宫中念学,你皆可以前去看他,同他养在屏翠宫无甚区别。”

塔珠眉目皱得更紧:“他才一岁,为何不能养在我身边?”

萧虢不愿说破,塔珠异人出身,于萧衍而言,若是不养在皇后膝下,他往后只怕愈遭此非议。

“少时便要磨练心性,玉不琢不成器,他若是不经打磨,日后如何立身。”

塔珠瞪向萧虢:“我想何时见他就能何时见他?”

萧虢颔首:“自是如此。”

塔珠心中何尝不懂,她的出身对于萧衍并非一桩好事。

“好。

那我日日都去看他。”

蒹葭殿的大门诚如萧虢所言,从此为她打开。

塔珠在蒹葭殿里第一次见到了刘嫔。

她看过萧衍之后,行到前殿,见到了一个穿水葱色衣裙的女人,面目姣好,头上戴了一支金色的蝴蝶钗环,闪了她的眼。

高皇后招呼道:“今日人齐,留下来用些点心。”

萧虢充盈后宫,并未瞒着塔珠,他告诉塔珠,只真心待她一人,塔珠信他。

在此之前。

高皇后命人送来的点心是酸枣糕,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吃得酸枣糕酸得要命。

塔珠吃了半口,只得放下了。

对面的刘嫔却吃了好几块,她无言地看她,心想,大幕的女人口味这么重。

高皇后举着一方金丝蝶恋花绣纹丝帕,遮住嘴角笑道:“刘嫔若是喜欢,本宫差人往你宫中多送一些。”

刘嫔咽下口中酸枣糕,饮过一口茶,笑道:“多谢皇后娘娘,这几日害喜得厉害,这酸枣糕正合口味。”

塔珠只觉脑中嗡一声响,嗓子又干又痒,心中似被一块突如其来的大石压得粉碎。

她再也抑住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旁的宫婢见状立时轻拍她的背心。

高皇后面露焦急道:“塔珠,可是无碍?”

塔珠生憋住咳嗽,抹了抹眼角:“我宫中尚有事,先告退了。”

她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蒹葭殿。

脑中浑浑噩噩,有些不辨东西,她走了好几圈远路,才终于找到了回屏翠宫的宫道。

伺候的宫人迎上前来,见到她的脸色,登时大惊道:“主子怎么了?

怎么哭成这样?”

塔珠抹了一把脸,才发现她泪流满面,泪水落在指尖,早已冰凉。

她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宫人俱是惊诧,连忙扶她到殿中坐下,沏了一壶热茶来。

萧虢赶来的时候,日光已经落尽,屏翠宫中却唯有一尊仙鹤烛台的光亮着。

他一进朱漆宫门就见宫人都站在殿外,他心中愈沉,抬步走进殿中。

塔珠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旁,看到他,就抬头看了他一眼。

萧虢先前便从宫人口中得知了今日蒹葭殿中之事,刘嫔有孕,本就是他有意为之,也不打算瞒住她。

塔珠虽无份位,却有一子,恩宠不绝,难保不成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宫闱之间人心叵测,塔珠自不知晓。

他初登大位,难免有疏漏之时。

刘嫔出身不显,心思不深。

有了刘嫔,又有一子,塔珠才能不那么扎眼,而萧衍也才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他嘴唇轻动,本欲开口,可她眼眶发红,双目灰败,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塔珠见他走近,扶着紫檀木长桌站了起来。

她右拳松了又紧,她用尽此刻全身仅余的力气,朝他挥去。

萧虢没有躲,右脸上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啪一声大响,殿门外站着的成串宫人埋低了头,大气都不敢出。

塔珠犹不解恨,又是一巴掌挥去,却被萧虢伸手挡住,她再换左手,也被挡住。

“你此计不管用了。”

萧虢开口道。

塔珠挣脱他的手臂,原以为哭够了,哭不出来了,可此刻一听到他的声音,眼泪随之滚落。

“你许我的,你都忘了?”

“朕待你,从来都是真心。”

塔珠闻言大笑:“真心?

这就是你的真心?”

她再也哭不出来了,只觉可笑:“我的儿子送给别人养,而你跑去和别的女人生儿子,这就是你的真心,哈哈哈,萧虢,这就是你的真心。”

她再也抑住不住地大笑起来。

萧虢听她言语声声刺耳,愠怒道:“你呢?

你待我便是真心么?”

塔珠顿住笑,不可思议道:“我如何不真心?

我难道去和别的男人生儿子了么?”

萧虢冷叱道:“放肆。”

他眉目愈沉,“今岁秋日,北伐丹鞑,哈代带了一万五千军,侥幸脱逃,是你飞鹰传信于他,将埋伏之地,提前透露给他。

难道不是你?”

塔珠心中一跳,萧虢北伐归来之后从未提前此事,她原以为他并不知晓。

见她哑然失色,萧虢又道:“你可曾想过,若是他得此机要,并非用以自保,反而设计埋伏,那么此一役,我便要埋骨丹鞑,永无归期,你可曾想过?”

塔珠后来确有想到此事,有些后怕,见到萧虢平安归来之日,才算大石落地。

此刻被他无情戳穿,她也知再无可辨,神色哀戚道:“那你要让我如何,袖手旁观,看我哥哥,我族人通通去死么?”

无论如何粉饰太平,如何旖旎缱绻,塔珠终究是个丹鞑人,是丹鞑的饲鹰人。

萧虢摇头:“我知你心意,从未想过追究此事。”

他沉默了数息,“我待你真心,即便如此,依旧真心。”

塔珠闻此一言,想到刘嫔,想到她腹中之子,如鲠在喉,心绪难平。

“你许我的不只这个,你许我的,还有一心一意?

你难道忘了么?”

萧虢缓缓垂下眼帘:“事已至此……”他再抬眼,只见塔珠暗褐色的瞳孔,寸寸如灰。

他心中一惊,捉住她的手,又道,“从今往后,朕便许你一心一意。”

塔珠豁然甩开他的手,自嘲地一笑:“这许是我的报应,高皇后当日定然也如我一般如鲠在喉。”

萧虢皱眉:“你我二人与高氏何干。”

高氏与他有多少情意,他心知肚明。

高氏想要的后位,她也得到了。

塔珠闻言又笑:“或许陛下以后再遇见什么人,也会同她说,你我二人与塔珠何干。”

萧虢听她越说越无稽,心知她还在气头上,他缓声道:“那你要朕如何?”

塔珠颓然道:“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你走罢。”

萧虢走了,他想,过几日,塔珠定能明白过来。

可是一连数月,塔珠都再不愿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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