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握紧了拳头,“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她微微一笑,“没什么,遵照死者的遗愿而已。”
东方低头落寞道:“对你来说,这只是个签字的纸张。对我来说,签了,我就和你成为正式夫妻了。”
夏蓁蓁垂下了脑袋,“那你看着办吧,我不想强迫你。”
她起身就要走,东方抓住她的手臂,“何为强迫,娶你当妻子,我做梦都想不到。”
夏蓁蓁低头,“我已生育过,肚子还有一个,其实根本配不上这么好的你。”
东方起身从后面抱住他,委屈道:“不,你是最好的。我不奢求你心里能有我,哪怕只是这个夫君的头衔,我做梦都会笑醒的。我签字,我知道你是为了店铺那些伙计,我签。”
他转身签下,夏蓁蓁也提笔签下。
“我陪你去陵墓那里。”
夏蓁蓁却坐了下来,“不了,你去烧吧,我还有事情。店铺我许久不管了,我想重新开张。你把你的东西搬来吧。”
东方摇头,“不了,这不必。”
“不,你必须搬来,婚书上我哪点做不到,都是违例。我知道寒风,他真能如此。”
说完,她就打开衣柜,把寒风的所有衣服和用品拿出。
“放那吧!那我晚上来这里就寝便是,你不必这么收拾。”
东方不等她回复,就拿着婚书走了。
床榻上是寒风的衣服,夏蓁蓁拿起衣服,仿佛还能嗅出他身上的味道。
“你怎么就死了呢,就这么扔下我?”
她还是没有哭,对着衣服轻声呢喃。
夏蓁蓁和东方成婚的事情传到了众人耳朵里,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说什么。
晚上,东方拿着一个被子进了夏蓁蓁寝殿。
“我睡地上,你放心。”
夏蓁蓁却拍拍身侧,“睡上来吧,地上凉。”
说完她就侧身背朝他睡下,东方思来想去还是抱着被子上了床榻。
“我怀着孕,不方便侍奉你,你如果要排解,我可以替你找个妹妹。”
夜色中,夏蓁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东方一下子坐起,“不用!既然已经和你成婚,我自然会遵守婚姻规矩。”
夏蓁蓁转身看向他,“可我,应该侍奉不了你的。”
东方摇头,“我从未想过这些,你放心,睡吧。”
夏蓁蓁愧疚道:“对不起,除了这个名分,其余的我做不到。”
东方躺下摸了摸她的脸颊,勾唇笑道:“能这么靠着你,我已经很知足了,真的。今天我在碑前告诉他自己一生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夏蓁蓁眼角落泪,数天都没哭,现在不知怎的,忍不住落泪了。
东方有些慌张,“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哄你。”
夏蓁蓁自己擦掉眼泪笑了,“睡吧,不用想了。”
她转过身入睡,东方看着他的背影,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清晨,东方感觉身下有异物,一触碰发现竟然是一个脚。
此时夏蓁蓁还在酣睡,东方掀开被子,发现她脚通红,已经充血了。
他轻轻搓着她的脚,给她疏通血液。
“嗯,小风风......”
听到这话的东方,手中的动作放缓了。
夏蓁蓁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影,感觉自己脚被人按摩着。
从前寒风就是这样。
“小风风!”她睡意惺忪,意识有些模糊,直接抱住了那个后背。
东方顿住了,松开她的脚,“我不是......我是东方。”
夏蓁蓁立马松开,羞愧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东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笑着转头。
“没事,我先出去叫人拿些早膳,你快点穿衣服吧。”
打开寝殿门,寒树生竟然在这里,看着东方眼神有些复杂。
“树生,我还是你干爹,不会变的。”
他知道这孩子聪明,话已至此,寒树生肯定是明白的。
“干爹,娘还好吗?”
东方蹲下抱住他,“你娘现在一切安好,还说要去外面的店铺看看,准备重新开张。”
寒树生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有事情做就好。”
夏蓁蓁一出皇宫,从早忙到了晚上没有停歇,食欲也看起来很少,顿顿吃的很多。
伙计们只听说寒风出了意外,一时之间下落不明,但是夏蓁蓁有说有笑的,看不出来她半分担忧和不悦。
店铺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初七和春香管理得井井有条,他们夫妻二人默契地没有询问寒风的事情。
寒珍楼一切如旧,菜肴虽没有创新,但是种类繁多。金盛楼二楼的西餐厅也意料之中成了媒婆谈论相亲事宜的第一选址。
寒珍坊的麻将和扑克牌大赛还是照常举行着,报名的人跟以往比只多不少。
寒珍水韵依旧人满为患,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里面。
路过千岁府的时候,夏蓁蓁只是掀开车帘看了那个牌匾,没有进去。
仿佛一切都没变,又一切都变了。
你看,世界上少了那么一个大活人,生活还是郁郁葱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