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玥抽个了个空歪着头看向学习走路的小姑娘,眼神有些飘忽,这张脸……真像啊。
又矮又可爱的小姑娘此刻学人精一样歪着头看人,就是学的有点僵硬。
是个好孩子,至少懂得安全过马路,虽然有点学人精但是胜在颜值好看。
“想喝奶茶吗?”闻玥摆弄着手机,小姑娘凑过头来像个好奇宝宝。
“我能喝吗?”她歪头,这次学的很像,至少没有很渗人。
“大约不能,但你能闻闻。”闻玥点了两杯草莓奶冻,手指划动又加了一份香辣排骨和鲜虾的双拼香锅。
半个多小时以后外卖小哥敲门,两杯冰奶茶,一杯是闻玥的,另一杯还是闻玥的,她笑得狡黠像个小狐狸,在一些皮球脸上看到了无奈。
“你能想起来自己怎么死的吗?”闻玥戴着手套剥虾,房间里满是饭菜香味。
“想要听我的死因?”小姑娘端端正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轻轻揣着那颗毛绒小熊的模特头,像是捧着一颗易碎的心,抬头叙述的时候平静得像是讲陌生人的故事。
风将窗帘吹得鼓囊囊,像一只赌气的松鼠腮帮子。
小姑娘一脸的平静将亲生母亲是如何哄骗她喝下安眠药后带至地下室,将自己的心脏换给了姐姐,后来她失血过多休克学术不精的母亲如何将自己活埋又拖出来割了头又埋一次的故事说给闻玥听。
她语气十分平静,甚至有些自嘲的想,自己短短一生似乎只能写半张纸。
阳光透过窗棱,桌上的香水味道混合着饭菜味道充斥整个房间,让闻玥想到那瓶削掉瓶口的旷野制作。
“很可怜我同情你,但是这个故事并不能抵我等会儿和你的交易。毕竟挖骨头是个体力活,我穿的又这么好看且体面,重要的是这我师姐给我穿的,弄脏了我会很心疼,看见我的绣花鞋了吗?我师姐一针一线亲自绣的,很撇脚对吧?但是可软和了。”闻玥放下剥了一半的虾,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
“你实在不必安慰我,对于我来说,或许过去更像一个别人经历的故事而已。”
“行吧。”闻玥叼着吸管习惯性的咬着。
小皮球把细节描述得很生动。
闻玥没有为小皮球的死而感到难过,却为小皮球的母亲诱骗小皮球喝下安眠药所使用的计谋而感到难过,她用了最愚蠢也最有效的计谋,她假装对小皮球使用母爱这种东西,她假装很爱小皮球以获取小皮球的信任。
“那段时间她其实对我很好,几乎有求必应,想要的新衣服,橱窗里的糖果和饼干,新的洋娃娃,没有殴打也没有斥骂,我当时恍惚觉得自己真的像是被爱着的。”小皮球眨着眼回忆,神情十分平静。
最想要的东西在死前获得,却发现到头来是虚伪的夺命谎言。
“吃太多甜食容易坏牙。”小皮球看着连喝两杯奶茶的闻玥欲言又止。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搞得像是像是你才是长辈一样。”闻玥咬着吸管愤愤不平。
太阳逐渐落下余晖慢慢散热像一颗快要被放进铁盒子里的漂亮灯具,晚霞升上来又降下去,在车子里颠簸的闻玥昏昏欲睡。
给司机付完钱后蹲在路边的闻玥脸色煞白嘴唇煞白比皮球更像皮球。
小皮球在一旁有些无措,显然她不能理解人类居然会晕车这件事。就像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很强大的人会这么帮助一只萍水相逢的小鬼。
按照小皮球指的路司机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小村庄里,村子里几乎每家都会在门口种树,小皮球死死的盯着其中一家。
确切的说……是盯着那棵花椒树,很奇怪的花椒树长得张牙舞爪被浇筑在水泥地里。
花椒树的后面是一栋不新不旧的二层小洋楼,有喜鹊在花椒树上蹦跶,是一只蓝尾巴小可爱。
村里散养的小鸡大鹅四处溜达游荡,一群麻雀少见地安静低空掠过不肯发出声音,四周静悄悄地,草木孤单又瑟瑟。
扶着墙压抑着想吐的念头深呼一口气,闻玥虚弱的开口,“水泥地,得加钱!”声音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加一对和田玉的镯子,生父给的嫁妆,她不知道,在原来的老宅里,够吗?”
“那可……太够意思了。”闻玥翻了个白眼,心里悄悄骂了句小骗子。
掰了掰手指从背上解下一柄长剑耍了个剑花,帅不到两秒的闻玥杵着剑一脸菜色:“不行,晕车,还是得再歇会儿,不行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