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阴暗的街道，高楼大厦的残缺碎檐证明这曾经是个繁华的城市；病毒爆发的一年里幸存者见证着历史，一座接着一座美丽的城市埋没。
这是病毒爆发后第一个冬天，活在废墟里的人相互蜷缩依附在火堆旁，有人双手合并跪在窗台上向神明祈祷。
废墟中的少数公寓楼散发希望的光芒。
“这里是东区边海市第一血清实验室，希望活下来的幸存者们在明晚点前抵达边海市总军处，哪里将有飞往中部的飞机。重复这里是东……”收音机里循环播放。
陶冶侧身靠在窗户边透过玻璃看着满头的白雪，外面早已是白茫一片，白雪掩盖住城市的伤疤。偶尔还有人从楼下的公路穿过，这些人多数已经断粮很久了迫不得已才冒险外出。
“外面真美。”陶冶偏过头对屋里的人感叹。
“是美，但能吃人。”火堆边陶岩借着火光刮着胡子，“别看了，一会想想怎么去总军处吧！”
“你要去？”陶冶听到这立马走过来，“老三的腿是怎么弄的，你这辈子都不会忘。”
“我也不同意去。”本来已经睡了的陈子航也立马起身表明态度。
“那你俩呢？”陶岩转过身子看向正在客厅换药的张石和老三，那眼神里从期待逐渐变成凶狠；张石给陶然宇裹好绷带便搀扶着进来坐下。
“我都无所谓，主要是老三的腿，我怕…”张石给出一个中立又否定的回复。
篝火烧的很旺，温暖的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却显现的是沉重，此时的气氛与火焰瞬间成了对立面之至降到冰点。陶岩从火堆旁端起一壶烧酒抿了一口。
“这次再不去可能就活不成了。”陶岩又喝了一口，“两个月前丙城也是如此最后一次撤离，走的人活着没走的人被炸死。现在我们依然留在这只有等死，不就是老三的腿嘛，我背着。”说完转头便看到陶然宇已经把头埋在大衣里。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起雪，屋内依然保持这种沉默没人说话，不过个个都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心里的小九九也乘机从心房跑出来作祟。
“留在这里除了死啥也没了，别为了你那什么兄弟义气犯傻了，这样只会搭上命的。”张石翻过身，“那可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怎么可能自己跑。”
“你就是活该，你这辈子都是傻子，六年前和那些所谓的兄弟们去打架扛了个无意杀人判了五年呐！出来了谁认识你，这些人还不知道你是杀人犯，别傻了我的大英雄。”
“我就是贱，快点滚吧你！别烦老子了。”张石长呼一口气，走到客厅刚点燃嘴里的烟就看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哟，睡不着呀！”陶岩掏出一支烟借着火点燃，深吸一口后测过脸看向他。
“没呢。”张石知道他为什么睡不着，也不想提这事，现在他只想静静，放空自己，“下雪了，还挺好看。”
陶岩转过头看向外面，迎着月光微微苦笑。
已经有不少人开车从外面过去了，有时能看到成群结队壮观的场面，也有但个偷偷摸摸的。路上遇到其他队伍都会礼貌的打个招呼。
突然身后传来吱喳的脚步声，陶然宇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从卧室出来，“给我一根。”说着伸手从大哥口袋里掏出一盒（南京）抽出一支，又衔在嘴里凑到张石边对着有火星的烟点着。
因为没怎么正经抽过烟刚那一口吸猛了，随后就是一连串的咳嗽。陶岩又是心疼他这个样子又被搞的笑个不停，手一直拍打老三的后背。
“好了好了，在拍就给我送走了。”陶然宇伸手在空中摆摆了，又呼呼吹了几口空气，“我去，差点就过去了。”说完又接着吸了一口。
“不行就别抽，你看呛的。”
“我想好了，咱们一起去总军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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