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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并惜(1 / 1)

?精绝国国书《女王—并惜》:王,并惜,有眼无珠,赖将相竭诚协谋,得善全王道。

女王行光死后,精绝国有五十年没有女王出现,女王魂魄非常胆小,在一个地方过得不好,有许多伤她的人,以后魂魄不会去那里了,长老们家中属地里都没有真正的女王真身出现过。只能去很远的地方寻找。

这并不影响王国的运行,因为精绝国本就由长老们掌握的,长老们互相联姻通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家族盘根错节地越来越宠大,也有一些长老还痴迷于女王中序的辉煌,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新的女主,甚至有一位长老还信了有眼无珠的谶言,只不舍得他满屋子的如花美眷,自己挖了一个眼珠出来祭天,还别说,真管点儿用,但与女王的神力相去甚远。还有一些长老如夹谷恒之妻,现在的当家主母深恨女王行光害了自己子孙,认为精绝国没有女王照常运行,主张放弃寻找女王,自行治理国家,也有些长老取中,没有从直系亲属中寻找女主,而从旁系子女中入手,因此,在各方协商下,长老们决定设立了一个新的秘密宫苑“兰苑”,用于安置那些有待甄别的待选女王,这座宫殿由晋山蛮族出资负责修建,还有一个商人因为宫殿很快完工做了大官,晋山做为最先归附精绝的小族用起来一直很得力。

最初,宗亲贵族皆以女入兰苑为荣,更有无知贵妇为争入选名额互相攻讦暗下毒手,但也不是人人有机会入兰苑的,长老们几番询问前两任女王的仆从,进而发现了女王的共同点,那就是眼睛要生有红线,所以双眼生有红线的女孩才能入兰苑享尊贵,这个条件被挑选者心照不宣的坚持着。

这一日,在长老益得里家中就有几们贵妇亲眷携女拜访其当家主母,“老夫人好,”“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笑咪咪地说:“好好,托你们的福,我这把老骨头还凑合能动,这是你家那几位小姐吧,快过来让我瞧瞧,”贵妇们赶紧让女儿们上前拜见,那个说:“这是我家大女儿,名湘楠,今年十八岁,精通女工针指,无所不会。”这个说:“这是我家二女儿,名挽罗,今年二十岁,因先夫无子,把她当儿子看养,小时也曾教她读些贤书,认得些鬼洞文字。”老夫人摸着两个女孩的手不住的说:“好,好。”果然不愧社交好手,两个女孩都目生红线,知道底细的,几位夫人正陪着老夫人说话,就听外面跑进来一个女孩,十五六岁的年纪,丝绦彩袖春笋纤长,那女孩一进来就扑进老妇人怀里,咯咯地笑着问:“好祖母,您从哪儿找来这几个漂亮姐姐,也不教孙女知道。”老夫人牵着女孩的手向那两个妇人说:“这是我家三孙女,小名叫青英,因他爹还放外任,就把女儿养在我身边,还不曾许配人家。”那几个妇人看青英生得好容貌,都赞叹不止,心说,这个女孩目中红线真红啊,几个女人说着话,就放女孩们去外面玩啦。

在青英屋里,挽罗看着满屋珠翠羡慕不已,长老益得里家果然如传闻般显赫富贵啊,湘楠笑着说:“挽罗妹妹,小心别看花了眼啊,花了眼不怕,你那眼中细不可察的红线若没了可不好找了。”挽罗起身怒道:“你!哼,湘楠姐别被家中的药香熏晕了脑袋,长老夹谷恒的七公子现在还惦记着姐姐呢,姐姐也忍心丢下他不管?我若做了女王,一定下旨成全了姐姐与那七公子。”青英道:“好了,别吵了,我们现在闹翻了,可让兰苑那些人看好戏了呢,以后到了兰苑,我们姐妹还要好好扶持,不管谁做了女王,都不要忘了自家姐妹。”几个女孩的手就这么握在了一起。

青英住在外祖母家中,因为庶出并不得亲人们待见,若非自己争气目生红线,还不知要怎样呢,青英只能撇下杂念,安心等着入住兰苑,可挽罗并没能如愿入先,因出身家臣之后,被最终选入了稍次的梅苑,梅苑出身的女孩只能在宫中为奴为婢,只比最下等的竹苑稍好一些,另一名贵女顶替挽罗的名额入了兰苑,可见被人顶替了身份调换了位置也没什么不好的,就这么错下去吧。凡人也不能随便顶替,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而湘楠就更加悲惨,入住兰苑的湘楠有一晚私会恋人,只为听恋人为她写的情话,那公子念完后挽起湘楠的手问可有什么兰苑女王人选的消息,湘楠入兰苑已后悔,就怕哪天因自己出身不高先被挖了眼睛,却听到恋人这样说,痛彻心悱的湘楠亲手挖出了双眼,丢给情郎说:“哥哥,你念了这么多的情话,不就为了我这双眼睛么,拿去啊!”

在兰苑中死里逃生的青英最终在众女一番搏斗胜利后也被挖了双眼祭了天神,之后精绝国贵族没有贵女入住兰苑了,养女远亲不明所以攀附权贵之人借机送女入宫,被长老们筛选着,兰苑的环境也没有贵女们在里华丽了,“这个眼睛漂亮,太小了,”“没规定眼睛要老大人呀,”“这个亮”,“不行,这个太亮了,会吓到天神的,”“这双的主人心眼儿不好,唉,挖出来看看吧。”“也许神仙不喜欢这样的眼睛呢。”兰苑的女孩只进不出,也许真有女王转生,估计也很快被长老们折腾死了,有女孩想逃出兰苑,都被祭了蛇神。有些巫婆神汉说有异能可找出女王真身,长老们投入重金却无所得,其中投入最多的额都亦长老恼羞成怒,看着那神婆的眼睛说:“嗯,也许拔了你的眼睛你就会知道了。”那些人也被投入了兰苑。

精绝国国人渐渐明白,进梅苑才有可能有生路,进兰苑只有死路一条,贵族们暗中为不再华美的兰苑起了新的名字“猪圈”,送进兰苑的女孩也被称为“猪”,有些部族间为了争夺生有红线的女孩发生了战争,明里也只说为了只猪才打起来的,有人甚至说“兰苑送美车一响,一头猪白养。”没有人在乎兰苑的女孩们了,没有了蛇神护佑的祭品们,自然什么人都随便能做些什么,说上两句的,兰苑!猪圈!这些人的厉害已经不需要新的智慧了。

也许天神们厌恶了长老们的把戏,第三代女王没有从贵族家臣族中出现,却托生在了一个平民家里,这个女孩生来有疾病,眼珠坏死自动从脸上掉出来的,没受什么挖眼之苦,长老们拿着还留有红线的眼球,认定了这就是第三代女主,长老们把女孩领走,给了他父母一笔钱,或者暗中收拾了,谁知道!他们为女孩取名“并惜”,给她找了一家人收养,这家人奇货可居的养着并惜,小并惜就这样一无所知的长大了。但并惜总能感觉到一些不同,说不上是什么,有时侯并惜觉得父母并不爱她,爱她的亲戚多上些,并惜有时想:“会不会家里的一条狗也比自己重要呢?”逢年过节亲戚们聚在一起讨论该给家里养的狗多少吃的,并惜也认为在说自己,因为并惜总呆在家里,邻居来住出门也爱说自己,有邻居在知道并惜要去东城之前先举家去东城游玩,结果并惜没去,那邻居平日住在别处,家中养了条狗,隔几天就说回家给狗送吃的,并惜很讨厌他们。并惜没有办法,就算非亲生,并惜因为天伦也不能抛弃他们,毕竟是养大自己的‘父母’呢!也许,自己比他们先死大家都会好过些,长老们的命令父母又不能不听,日子就像煎熬一般。

因为并惜还没有女王的全部能力,所以还被长老们当作储君来看待。哪里发生大灾就让并惜去一趟,其它的,精绝国还不用并惜做些什么,精绝此时依然冠绝西域,还被四临看作西域的首善之地,兰苑发生的一切还仅被小数贵族长老们知晓,没有传到外面去,在附属国的眼中,精绝国仍然有大国风范,慷慨地帮助小国,有疏勒国的一位病人远道来国中求医,长老们也都大方给予帮助,治愈离城的老人说精绝国的贤得让他终身难忘,更为帮他治病的长老罗力士送上锦幅一面,上书“其德其行如日如月。”而并惜只在贺罗士力长老家嫡长孙出生的宴席上感受到了长老们的人望,也只有看在那小孩子的面上,自己才被允许出现的,谁知道那个孩子长大会不会比他父母更可恶,因为罗家长女湘楠的关系,罗士力家并不喜身为储君的并惜女王,大概也想要天神的祝福,才请了并惜来。并惜也深以为然,自己什么也没做,就占了储君的位置,也许就算真有天神下凡来跟长老们抢人间物品享受,长老们也会不乐意的,还不如做一个泥塑的菩萨让人供养。

家人都用中序王与行光王的言行要求自己,许多人认为并惜没有女王的全部神力,完全因为并惜没有经历前两任女王的生死之难,他们都认为,只有经历了生死,女王的神力才能被激发出来,并惜想,如果上两任女王满身疙瘩,他们也要放成千上万的虫子不分昼夜的来咬自己么?大家都在等着并惜的死劫。

并惜知道有兰苑,也知道长老们不知道的一些条件,比如,女王还要仁心善良,如果求生意志不强,天神就会放弃她另选他人,而现在并惜的求生意志早淡了,并惜觉得怎么样都不会好的,这些人什么都不值得。有一次,并惜在鬼节买了把刀,去长老罗应大的店里买衣服,在试衣间里,并惜把刀贴在脖子上,可就是下不了决心按下去,并惜知道如果一次不成,第二次自己就更不敢按下去了,并惜想来个痛快,不想半死不活的看着他们得意。听说国军有一种**,吃了一秒钟就死,没什么痛苦,可惜没处找。(女王真厉害,连国军都知道。)家里人似乎知道了并惜的想法,母亲切肉时告诉并惜,切下去刀还要往回走一下,不然肉盘会切不开,也有人说没下巴的人上吊会掉下来,自己下巴不太长,并惜不会游泳,也想过去跳河,就怕被蹲在河边等着救人的一些人占了便宜,跳山崖又担心摔不死,摔伤了某些关键部件就更不划算了。如果那些害自己的人能死就好了,可并惜不能许这样的愿,死一个两个没什么意思,长老们受了一些什么伤,并惜也承受不了他们丁点儿的报复力量,除非,发生了什么天灾,大家一起死了就干净上。额都亦长老怕女王报复诅咒他们,让益得里长老收敛点儿,益得里不屑地说:“怕什么,要有报应早就有了,你还真当他是个女王供着呢。”额都亦担心地说:“万一她死后报复呢?”,并惜想:“我死了才不会去找你们呢,你们比厉鬼可拍多了,我躲都来不及,哪敢去找你们!”

并惜认为在精绝国国都里不容易执行自己的计划,幸好精绝国有东南西北四座卫城,所以并惜选择自己去西城游玩,一般来说,国君微服私访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但想死的并惜不在此列。并惜的计划很简单,找一所旅店,有一把刀一点儿安眼的药,在一座高山上住上一夜,一切就都结束了,但不能小看长老们的力量,一路上并惜单独的机会没多少,并惜抓住机会买了药,长老罗士力的买卖做得真远,在西城竟买了都城药店的药,但锋利的刀不好买,在山上住上几夜应该不用刀了,现在掌管西城的长官是长老夹谷恒的人,早得了消息,暗中也有人看管,有贵妇也保证说:“她一个小姑娘,看她能掀什么大浪!”并惜去花山游玩那天,也经过了一番波折,但并惜觉得自己本就想死在山上然后赖上西城的,所以也怪不得人家折腾她,总之,并惜灰头土脸的从西城回来了,西城的女人厉害呀!远在京城知道并惜此行目的的一小部分人甚至摆下了赌局,赌并惜能不能活着回来,不管谁输谁赢,坐庄的额都亦长老狠狠的赚了一笔,一抹府中被神汉骗去的坏账。

从西城回来的并惜,发现什么都不曾改变,父母有些失望自己回来了,也会听到一些人说怎么还不去死之类的话,提供的工具不过老鼠药之类。这一次,并惜有些懒了下来,早上怎么叫也不起,并惜发现父母叫自己起床的声音并不那么诚恳,所以更加想睡死过去,永远不要起来看到他们。过了几日,北城有一个园艺展,并惜又得了机会说要去玩,获得允许之后也去了,第二天并惜就从北城怂回来了,这一次,并惜对自己的勇气毅力都没了信心,并惜向天神乞求封闭了自己的五感,没有听觉触觉嗅觉痛感的并惜就这样永远地睡了下去,到死也没有醒来,至于长老们用什么方法唤醒沉睡地女王,并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沉睡中的并惜女王完全由长老们扶佐着,也只能这样了,算得了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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