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架上绑着彩带,挂满了各色灯笼,有吉祥如意的荷花灯,舞姿婆娑的仙女灯,玲珑剔透的宫灯,十八罗汉灯,寒梅迎春灯,鹊桥灯……
摊前有不少过客在驻足观看和挑选,我看中了一只走马灯,便也给小碗和六公主各选了一个。
这一过节物价也是水涨船高,方才吃饭的钱是怀王付的,我剩下的银钱全砸在这三个灯笼上了。
我拿着灯笼转过身,消失的怀王又出现在身后,他静静伫立在穿梭如织的人流中,锣鼓冲天、人声鼎沸仿佛与他无关,每一次升空的焰火点亮夜空也在他眸子周围留下若明若暗的闪亮。
我举着灯笼朝他显摆:“四哥,好看吗?”
怀王微微颔首,当他的黑眸同火光重合叠印的一刹那间,有温润的光彩在他眼中绽放,他步伐轻飘飘地带起一阵风,走到我面前后将背于身后的手置到了身前,满城的火树银花照得他手中那支珍珠琉璃华胜散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华胜?”
怀王目光流转间尽是温柔的春风:“送你的礼物。”
他抬手要为我戴上,我不知怎的觉得心中一跳,偏开了脑袋,有些不自然道:“四哥,我现在穿着男装的,而且男子帮女子戴华胜意义重大,未来嫂子要不乐意的,你还是收着送四嫂吧。”
我是不是喝大了眼花了,怀王方才眼中那一抹,是情意吗?
怀王淡淡含笑:“送自家妹妹也不行?”
我心内松了口气,说道:“我平日里也不爱戴首饰,送我浪费了,我还是喜欢实在一点的。”
怀王边走边道:“比方说银子?”
“哈哈,这个可以有。”
灯笼的重量对得起价格,我拿着重得慌,喝过酒有些犯困,我们没多在夜市流连,回了怀王府。
德安给六公主和小碗安排在同一间房,我也打算和她们挤一夜。
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叫人上头的酸味,凑近一看,可不得了,她们把床前那一块吐成了一片小溪流,彼此身上也多多少少沾了点。
有股酸水直往喉咙口反。
自己造的孽哭着也要收拾完,我让丫鬟烧了水,又去问怀王要了两身他的衣服,等水的过程中先把屋里收拾干净了。
我真是太子妃的身子丫鬟的命。
丫鬟本来要留下来搭把手,被我给拒了,这毕竟超出了人家的工作量,我们没来怀王府叨扰时她们早该结束一日的劳作早早入睡了。
但很快我就后悔了,这两个小祖宗一点也不省心,边换边往我身上吐的都是,我很抓狂,想把她们俩吊起来打一顿。
没一会儿自己也忍不住吐了。
等收拾完她们再收拾自己天都要亮了。
下回我再带她们出来我就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