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众人,我目送晚樱姑姑出了流光殿。
曳月被安置在偏殿,我进去时千红在帮她上金创药,那药粉性烈,与皮肤一接触疼得她快把口中的布条咬碎。
千红骂道:“活该,看你往后还敢不敢贪吃,不长记性。”
曳月出了一身汗,浑身湿的像从水里刚捞出来,她虚弱地拿开布条,回道:“为什么……嘴巴……惹的祸……要……屁股……承担……嘶——轻,轻点……”
还能回嘴,看来一时半刻死不了,我帮曳月擦了下额头上的汗,问千红道:“簪星呢?怎么一直不见她。”
千红答:“回太子妃,簪星被娘娘遣出去通知殿下了,”她脸上有淡淡的笑意,“不过看来是娘娘多虑了,太子妃这一局赢得漂亮。”
曳月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差点搭上一条人命的事,过后还不知会有怎样的风波,可不敢说“漂亮”二字。
千红像是为了让曳月长记性,手上力道半点不减。没一会儿,曳月眼帘一合,晕了过去。
有她在这头照顾着,我去了长姐屋中,芋果与泽兰锦带守在长姐床前,我没空观察她们的神情,看了看床上闭着眼,柳眉蹙着,似极为痛苦的长姐,问吴御医道:“不是说没事了吗?良娣怎么还没醒?”
吴御医道:“回太子妃,良娣到底身怀六甲,天狼山一役后本体受损造成体质偏弱,故而微臣推断还需几个时辰方能苏醒。”
“你方才说良娣有呕血?”我唤了芋果一声,“良娣这两日有排便吗?是血便还是黑便?”
芋果唯唯诺诺道:“回,回太子妃,良娣,前日排的黑便。”
我让芋果拉开长姐的裤腿,心底一沉,随着胎儿月份的增大,看来不能光保胎了,若再不清除她腿上的血栓,搞不好,孩子都没办法长到足月。
我与吴御医到一旁商量接下来的方子,他道:“太子妃,恕微臣才疏学浅,您先前提出的酸碱属性,可又出自尊师之口啊?微臣从医多年,竟从未听闻此种辨别之法。”
“师父确实说过酸碱之分,”吴御医连连赞叹,我顿了顿,继续道,“不过那白附子什么酸碱,纯粹是我瞎编的,我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吴御医的眼睑抽了抽,他还想问些什么,当时是,我听到远远地似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虎啸,地面产生了一阵轻微晃动。
屋子里的人明显都感受到了,并非是我一人错觉。
二月初三惊蛰日,周武的大婚之喜我未能按时出席,派出去的簪星久未与苏弈同归,皇上没能来得及审问周嫔。
这一日,新改造完工不到五年的东城护城桥塌了。
护城桥连接东西两面,周武从东边的秦家接亲返回,绕不开那座桥,周秦两家联姻,场面盛大,沿途聚满了围观的百姓,迎亲队伍走到桥上时,桥面骤然炸裂,而后垮塌,周武反应及时,从马上以轻功脱身救出了花轿中的秦婉莹,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被压在下面。
沿岸河道受波及,护栏被冲垮,民居损毁,有很多无辜百姓遭难,京兆府和附近的官兵都赶去救援,周秦两家抛下婚事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