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的阳光暖暖地撒在苏弈身上,流泻在他眉间眼底,他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打下阴影,却挡不住他眼底的笑意。
扈娘跟在我们身后两步远,笑道:“太子妃就该圆润些,瞧着才有福气相。”
“猪还圆润呢,那福气是常人能敢有的?”
扈娘呸道:“太子妃怎好拿猪与自己比喻。”
“扈娘你怕是不知道,她呀还真能跟猪攀上点亲戚。”苏弈侧首,垂眸望过来的同时狡黠地挑了挑眉。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同扈娘便说了小时候练轻功的经历,扈娘边听边念叨“阿弥陀佛”,可我越说越饿,饿的好像能吃下一头野猪,然而我们身上都没带钱。
这个时候德兴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长街两旁的店一家挨着一家,酒肆、医馆、绸缎庄、脂粉铺应有尽有,沿街也有各式各样的小摊贩们在叫卖,卖古董字画的,南北杂货的,卖布匹绸缎,簪钗头油的应有尽有,几乎所有的摊贩都把他们最好的货物陈列出来,各种叫卖声传入耳中,好不热闹,最吸引我的当属饭菜飘香的酒楼,我真的好饿啊,好想把头上的首饰摘下来当掉换一顿饭钱。
苏弈领着我在一个贩卖字画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中年男子,正在执笔作画,摊位前有几位路人围观,苏弈上前低声与他交谈了几句,摊主便腾出了地方,还给他备上了笔墨纸砚。
苏弈掀了衣袍款款落座,整个人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那姿态是深镌入骨子中的,通身的习性风度浑然天成,教那摊主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他穿一身梅青色的锦袍,交领和玉佩垂着的穗子是天青色,腰间束着的黛青色玉带上是双层镂空浮雕的螭龙纹,金冠束发,五官立挺,身姿挺拔,令人感觉他有着无上的尊华,他单单往那儿一坐,就足够惹人驻足,越来越多的路人挤了上前。
苏弈眉目间带着清冷之意,薄唇浅抿,他抬眸循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淡薄的笑意缓缓浸入眼底深处,日头落在那里,依稀染着幽深且带着细碎的光芒。
我的心跳漏了一瞬,一丝丝热气往面上升腾,随后涌起只有他才能让我有的悸动。
这一刻的苏弈,不可否认,太俊了,俊到我忘了饿,俊到不大想吃饭了……
苏弈思索片刻,挽袖,蘸墨起笔。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日头或深或浅地徜徉在他手上,映照得他白皙的皮肤反出些冷光,手指白如美玉,苏弈半垂着眸,目光凝聚在面前的宣纸上,笔豪挥转,行云流水,灵动飘逸,由淡渐浓,由一隅到层层积染,水墨氤氲,力透纸背。
不多时,一幅大气磅礴有千军万马之势的山水画已跃然纸上。
这么好的画,也仅换得摊主抠抠搜搜的一两白银,我觉得还能再争取多要点,摩拳擦掌霍霍欲向前,苏弈忙不迭拉住了我,顺势滑向手掌紧握住,他唇边笑意浓郁,一双黑瞳像被晕染的丹青水墨:“不是饿了,快走。”
“可是你画的那么好,怎么也能加个十两吧,我刚才都听到有人开价五十两去买呢。”我举起与他交握的那只手,“而且你这是太子的金手诶,要再加个你的印鉴搞不好能卖到黄金万两呢。”
“那往后我作画,你来卖,别叫人占了咱们便宜。”
发家致富的道路又多了一条,我感觉自己离大玥首富这条路越走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