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何奉贤等着看成果,徐叶就让张狗子放下其他事情,和张宾一起全力建造新炉子。
既然决定合作,徐叶也就不再客气,发现俩人进度太慢,直接开口找何奉贤帮忙。
何奉贤知道这是徐叶选择合作的信号,二话不说,把侍卫调派了三个人给张宾俩人打下手。
小院子比平时更热闹了,不仅有妇人纺织的吱扭声,还多了汉子们豪爽的大笑。
河边的砖窑更是热火朝天,男人们这些天做的砖坯已经堆了好大一片。
何奉贤这些年领兵打仗,也去过不少地方,但是像东河畔这样的村子,还是第一次见。
别的村子大多过得困顿不堪,暮气沉沉,只有东河畔,就好像初升的朝阳,热气磅礴,欣欣向荣。
听张宾说,这一切变化都是徐叶成亲后才开始的,前后不到一个月。
短短不到一个月,让一个吃不饱饭的村子变成现在这样,何奉贤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冒着热气的砖窑做不得假,纺车上拿下来的一团团麻线做不得假,忙碌着造炉子的张宾两人做不得假……
何奉贤在心里对徐叶也越来越重视,发自内心的把徐叶放到了一个平等的层次,平时见面说话,也渐渐松快起来。
这个改变让徐叶很高兴,毕竟每天文绉绉的说话,他也累得慌。
有了三个壮丁帮忙,建炉子的速度一下子提升上来,只用了一天半,一个新式的打铁炉就出现在杂房的墙边。
此时已是下午三四点,徐叶本来想着第二天再动手炼铁的,可是何奉贤急得不得了,总是在徐叶面前转来转去。
就在何奉贤第六次从徐叶面前走过的时候,徐叶终于受不了了:“行了,侯爷您别转了,张哥,过来!”
何奉贤笑呵呵的拱了拱手:“需要什么先生只管说话。”
“放心吧,不会跟侯爷客气的。”
徐叶带着张狗子钻进了杂房。
炉火已经点好,徐叶打开张叔给他的箱子,取出几块生铁扔了进去,然后就让张狗子使劲拉风箱。
大历还没有开始大面积使用煤炭,何奉贤动用了关系也没找到,没办法,徐叶只能使用木炭。
木炭燃烧产生的热量不如煤炭,哪怕徐叶给炉子加了更为先进的鼓风机,也添加了降低生铁熔点的矿粉,一直无法达到生铁的熔点。
徐叶来回调整,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总算把生铁块烧到半软状态。
徐叶知道以目前的工艺,只能做到这样了,就把半软的铁块从炉子里取了出来,受伤的左手往上面撒着特制的矿粉,右手抡着锤子不停敲打。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了一夜,第二天朝阳初升的时候,徐叶终于打开杂房的大门,手里的钳子夹着两把长刀。
铛!铛!
徐叶把长刀扔到门口,何奉贤马上带着侍卫围了上去。
他们在杂房外守了一夜。
就连准备换班的妇人们,也一个个停下手里的工作,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先别摸,还烫着呢。”
徐叶看到张宾想要去捡长刀,赶紧出声提醒。
虽然已经淬过火,但是长刀上的温度还是很高,摸上去恐怕要被烫块皮掉。
忙活了一夜,把徐叶累坏了,连着喝了两碗小米粥才缓过来。
长刀已经冷却得差不多了,徐叶让张狗子把准备好的木质手柄装上去,这才把长刀递给何奉贤。
冷却之后的长刀通体黝黑,寒光闪闪。
作为军人,何奉贤看到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屈指弹了一下,长刀立刻发出清脆的振鸣,数息之后才停歇。
“好刀!”
何奉贤不由赞叹出声:“先生,此刀看起来冷酷逼人,是否坚韧?”
“侯爷你也看到了,这是炉子建好后第一次打铁,效果怎么样,我也不好说,只能试试才知道。”
毕竟是来到大历之后第一次制作铁器,徐叶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周七,把我的佩刀拿来!”
何奉贤开口喊道。
“侯爷,您的长刀是京中名匠打造,万一有所损坏不值当,还是用我的来试刀吧,反正是配的,砍坏了我再去领一把就行了。”
周七跑过去从战马上解下自己的佩刀,双手递了上来。
为了防止长刀折断,大历军中使用的制式长刀大多厚重,周七的这把就是这样。
长度大概有一米多,宽度足足超过十公分,刀背的厚度更是达到了夸张的一公分。
这一把长刀,融化之后足够打三把黑刀。
“来,试一下。”
何奉贤没有去接周七的佩刀,而是双手握着黑刀刀柄,做好劈砍姿势。
“侯爷您小心了。”
周七抽出长刀,毫无花哨的一刀砍向黑刀。
铛!
两刀刀锋相击,发出一声脆鸣。
周七手中的大刀从中间断成两截,前半截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何奉贤收回黑刀小心查看。
黑刀完好如初,刀刃连一点卷口的痕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