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爷子不服气:“就算是女孩子,也是我们萧家的女孩子,那肯定是跟别人不同的。”
吴雨桐觉得说不过他,便道:“是啊是啊,就我们家的瑾瑜最厉害了,真是的,多大年纪了,还跟小孩一样。”
孙婉婷坐在丈夫身边,看着两老拌嘴,与丈夫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睛里的笑意。
当萧瑾瑜九个月时,就迫不及待地学走路了,这块神奇的土地,她想亲自摸索,亲自了解,实在是太有趣了。
自从萧家瑾瑜学会走路,萧家上下就不得安宁了,一会儿在草丛里找到萧家小姐,一会儿在大门口找到萧家小姐,一会儿在厨房找到萧家小姐,有时候甚至在洗手槽里找到萧家小姐。孙婉婷抱着上蹿下跳皮猴子一样的女儿,点点她的额头道:“你呀,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爬上去的,这么小就这么皮,长大了还得了。”
萧老爷子倒是不以为然:“我们小瑾瑜这么小就这么厉害,真是了不起啊,你可要注意安全,受伤了,爷爷可要心疼了。”逗得萧瑾瑜咯咯直笑。
孙婉婷又点了点萧瑾瑜的额头道:“你笑什么?好像听得懂爷爷的话似的。”萧老爷子一听,可不是这样嘛:“我就说,我们瑾瑜最聪明了,这么小就知道爷爷是在夸你了。”
吴雨桐在旁边看着直摇头,与媳妇对视一眼,婆媳俩都对萧老爷子的自以为是感到好笑。
萧瑾瑜慢慢断奶了,孙婉婷也开始教她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了,萧瑾瑜断奶不哭闹,倒让孙婉婷觉得这孩子乖巧。萧瑾瑜第一次喊妈妈时,她母亲可是哭了,她再次感叹,这可真跟前辈子不同了,前辈子,女人哪里那么多愁善感,一句母亲就把人喊哭了呢?
晚上萧远山从部队回家,孙婉婷让她喊爸爸,她乖乖地喊了,她那不苟言笑的父亲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亲了亲她的脸。只是没人知道她内心是如何纠结的,她的年纪可比她“父亲”、“母亲”的年纪大多了,把自己小辈叫做长辈,也别有一番趣味。可惜这趣味只得她一人体味了。
她看着父亲那一脸刚硬,觉得父亲倒是更像母亲一些,哎,这跟前辈子可真不同了,难怪前人说浮生若梦,她真觉得前生如梦,抑或此生才是梦?
当萧瑾瑜两岁时,她终于忍不住想从文字上了解这一切,她展现了自己在学习上的天赋,萧家上下都道是萧家出了个小天才,才两岁的稚儿,就已经认识了不少字。萧老爷子更是直夸自己名字取得好。哪里想得到这是个有着前辈子往事的人。
萧瑾瑜学字时,还是碰到不少障碍的,这里的字与前世差别不可谓不大,不过前程往事,前程往事,就当这辈子不曾有前世记忆便好,重头学过便是。
萧瑾瑜在她爷爷书房里,翻遍了所有史书,依然找不到太阴皇朝的只言片语,哪怕是女权社会的字眼都没有,华夏自古以来,甚至这个世间自古以来就是男权社会,古时候,女人还以夫为纲,这纲常正好与她前世相反。奇异的事物也罢,男人当家也罢,只是怎地连自己生活过的那个皇朝都没有呢?萧瑾瑜怔怔然。萧瑾瑜早就知道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可惜心里还隐约含着那么一丝希望,现下终究是让她完全不报希望了。
且说华夏如今是所谓的民主国家,君王制都已经不存在了,这倒让萧瑾瑜惊异不止,不过几千年的历史发展,皇权统治已不是民心所向,向来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此,“民主”也算是众望所归了。
萧瑾瑜沉默了两天,这可急坏了萧家一家老少,请了医生来,医生查不出所以然;萧老爷子逗她玩,她也不作回应。
萧老爷子头发都急白了几根,抱着孙女在庭院里走:“小宝贝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理爷爷了?爷爷可心疼了。”
萧瑾瑜看着急出了几条皱纹的老爷子,终是在心里默叹一声,也罢也罢。如今这种状况,她既不要承担身为长女的责任,在这富贵之家,也不用为黄白之物烦恼,也算实现了自己的夙愿——肆意一生。就这老爷子疼孙女的劲头,想来会是一生顺遂,无忧无虑的,自己只管做萧家长孙女便好。
萧瑾瑜终于想通了,真正放下了前程往事,摸摸老爷子粗糙的脸,奶声奶气道:“爷爷,瑾瑜没事,爷爷不要疼。”萧瑾瑜这一开口,可把萧老爷子乐坏了,宝贝孙女没事了,还会关心爷爷了。
自此,萧家瑾瑜不知为何沉默两日,两日后又没事人一样,萧家上下只道是小孩子心性,一会儿喜一会儿乐的,便也不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