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扑路是哪?
我一开始没想明白。
因为,在我三十多年的有限记忆里,似乎我家乡顺城,就没这个地方。
难道是这小子骗我?
还是这虎扑路处在哪个地图的犄角旮旯位置,或者靠近城市的边界,没让我看过我?
我摇了摇头,皱起眉头,再试着回忆。
那小屁孩看到我神色不对,似乎以为我不相信他,身体抖了一下,又说了一句:“真是虎扑路!”
我看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松开手。
他立即如获大赦,像是一只摆脱了链子的小狗一样,拼了命的往前跑,似乎逃的满了,我就会变成一只大老虎,把他吃了一样。
我没空他,继续再想虎扑路是哪里。
那群小崽子们果然是我们本地人没错。
当他们相信我真是六年级的时候,距离我近,一个个怂的像是一只只乖巧的小兔子,任凭我把玩,都不敢吱一声。
一旦逃到远处,距离足够的地方,他们立即全部脱去兔子的伪装化身成一条条有钱人带出来溜着玩的大狗,冲着我急眉瞪眼,挥舞拳头,还扔石头,张牙舞爪,好像我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看上去好像一个比一个狠,随时要冲上来揍我,却每个人只敢在远处嚷嚷。
“你给我等着!”
“小子!下次别让我看到你!”
“算你狠!”
我哪有工夫和他们比谁的嗓门大,谁的狠话更吓人,谁都表情更丰富啊。
我把这些话都跟屁一起,放了。
“噗!”
随着积压的元气排解出去,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神清气爽,说不出的惬意,好像刚刚吃完了一顿红烧肉,从心里到嘴都是香的。
我想起了一首诗,望着远处越来越美的夕阳,突然有感而发,念了出来:“屁乃体中之气。岂有不放之理?闻屁者垂头丧气。放屁者……欢天喜地。”
是了。
我现在就是欢天喜地了。
因为,当我吟诗一首结束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思路也活络了,记忆也清晰了,那屁就好像是把脑血栓患者体内的血栓排掉了一样神奇,让我打通了任督二脉,没成为什么武林高手,却终于弄清楚了这在地图上是什么位置。
虎扑路这是现在这个年代的名字,但再过几年,这里就会拆迁改造,把田地填了,建成一排商业街。
周围还会放置一些城市的标准设施,类似小情人们约会的喷水池,大爷大妈们跳广场舞用的空旷广场,以及负责吸引孩子们逗留的各种充气玩具城堡等等。
而虎扑路就会在这个时候,改名成虎门路。
这都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哪能一下子马上想起来呢?
别说这些和我关系不大的,就是和我关系最大的尿床时间,现在要是有人突然站出来问我:“你还记得第一次是在几岁的时候尿床的吗?”
我肯定也是一个头两头大,一翻白眼,索性让他瞎猜去吧。
不过,既然现在弄清楚了我的位置以及时代,甚至是具体的日期,那要回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我记得虎门路距离我家距离不远,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吧。
回到家的时候,说实话,我非常非常非常的后悔。
我恨不得抽三个小时以前的自己一巴掌,说:“你丫就不能搭便车吗?一个小时那是电动车的时间,走路能有这么快吗?更何况,你现在变小了,知道吗?两条腿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