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随清修前去后山。
多年未见，叶无忧在心里打着草稿，她不知该叫她什么，按道理她应该叫她母亲，可在庵里是不允许的，她们同是悲了师父的弟子，顾颜是大弟子，叶无忧则是关门弟子，叶无忧是不愿管自己的母亲叫做师姐的。
她有时会尊称她一声清诚师父，这显然是对悲了师父不敬，她只有悲了一个嫡亲的师父，但有时会故意说的含糊不清，比如清诚师，是姐还是父，她发出最微的声音来混淆视听。
“清忧”顾颜不露悲喜，平静无漪。
叶无忧没想到母亲的开场白，竟然是喊她的法号，她似有不悦，但又不好发作。
“清诚师……”叶无忧哽住。
“还是称清诚师姐为好！”顾颜及时接住她未说完的话。
“你是好了，我成大逆不道了！”叶无忧满脸不爽。
“师姐，你和师妹好好聊，庵内还有许多事等着我，我也不便讨扰，”清修以前还有一个混号“卦尼”，看样子多年未见收敛了许多。
顾颜点头示意。
都说岁月催人老，十五年未见，顾颜美貌如当年，看样子没了她，母亲过的依然很好，叶无忧后悔当初在被窝里，悄悄抹眼泪来着。
“清忧，你在尘世多年，可有诵经……”她像是在心中嫁给了佛祖。
“爸爸去世了，你知道吗？”叶无忧对她失望至极，她每日不是诵经礼佛就是敲木鱼，心里一点都没有他们父女。
顾颜怔住，眼睛一直盯着经书。
“你的心是冷的吗？父亲哪里不好？”叶无忧告诉她，本想得到一些安慰，如今却见到她这副面无波澜的模样，觉得自己简直可笑至极。
“爸爸是自杀的，你知道吗？”
“他早晚会付出代价，这是报应”顾颜终于表露出情绪，但也只是一刹那的怒色。
“人都死了，你还要伤害他吗？”叶无忧替父亲不平。
“就算你不爱他了，但你们曾经也是相爱过的，你为何要如此绝情”叶无忧流着泪，质问她。
“无忧，我已出家遁入空门，前尘往事现在与我何干”顾颜似乎已经给了她答案。
“何干，那我也是吗？”叶无忧不相信她会说何干二字。
“从你在庵里出生时，你与我就已无关”顾颜说出的话，让叶无忧的心彻底凉透。
“哼……你的冷血无情是跟他学的吗？”叶无忧指了指佛祖，不禁讥笑。
“清忧，休在佛祖面前放肆”顾颜严厉指责她。
“佛祖教给你这个，让你参悟那个，为何没教给你，什么是母？什么是妻？什么是女，什么是人性常伦……”叶无忧一下一下指着眼前的大佛，嘶声怒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是母亲给她的。
“佛祖也是你能置喙的”顾颜终于怒了。
“佛祖，佛祖，你心里只有佛祖吗？我是你的女儿啊！”自从父亲过世，她看见太多的世态炎凉，耳光，叶无忧根本不屑一顾。
顾颜看着叶无忧脸颊微红，后悔不已，她紧紧捏着手中的佛珠，叶无忧又怎知她的苦心。
叶无忧攒够了失望，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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