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伍长官身上蔓延开来的甜腥血味般。
再不给他止血,伍长官一定会失血过多(!)的念头转瞬即逝。
沈煦洛也完全可以想象,待会那厮究竟要对伍长官做出什么事来。
他一定是要将伍长官丢进那个,注满冷水的玻璃球缸里,要看他痛苦,还要淹死他。
沈煦洛即刻压抑情绪,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同时不着痕迹,深吸口气之余,眼底对伍长官的担忧不舍等复杂感受,最终化为理智。
他一定要将自己跟伍长官的命,救出去。
他跟伍长官今天,绝不会断送在这里!
李天孝像欣赏一件艺术品的,看着伍逸徽偏离胸口位置的可怖枪伤,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因为,那道枪伤,是他的精心杰作。
李天孝自言自语道,“沈法医,你验过那么多具尸体,应该知道,照他这种流血速度,再流下去,恐快没命…
当然,伍逸徽胸口枪伤看似严重,不过其实我开枪射他时,故意将位置打偏,没有瞄准他心脏。
呵,我还没那么想让他死,我还等着,想看他被我扔进那个大型鱼缸。
在被冷水淹没瞬间,拼命的痛苦挣扎求生,想呼吸,可张口呼吸瞬间,周围的冷水,却肆无忌惮的朝他涌来,甚至摀住他口鼻。
也让他整个人透心凉,直到呼吸越发薄弱,双脚就连挣扎,也始终踩不到地,最后活活被淹死在鱼缸里。
你说:伍逸徽如此被周围冷水压抑,如此企图探出水面呼吸,与即将灭顶之际,却猛地蹦出的求生欲,各种方法试过…
最后依旧徒费无益,连肺部仅存的最后一丝氧气也消失,呼吸跟着停止,双眼一瞪,瞳孔止不住的放大。
对我来说,他的无限悲惨死状,那将会是多么美丽的一幅画啊!”
沈煦洛咬牙,“李天孝,我绝不会让你得逞,我定会救了伍长官,救了自己!”
沈煦洛未说出口的话,则是:我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你们这些冷血,人渣,败类,全部逮捕,绳之以法。
李天孝见他明明处于最卑劣局势,除了伍逸徽来救他以外,其余警察同仁,不是死了,就是全身投入在他设下的那场爆炸现场中。
他们哪有空过来救他,抑或根本不知他被绑。
李天孝见他现在仍揣着这种天真想法,简直可笑,也不禁冷哼一声,“沈法医,我很欣赏你的大胆无惧,以及过分天真的想法。
但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能力,能自救,跟救了伍逸徽吗?
呵呵,我奉劝你,最好还是想一想,也做好心理准备,等我杀了伍逸徽之后,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李天孝语气略顿,一副极为他思考,也站在他角度,饱含‘同理心’的开口,“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苦,或面临全身焦黑,没了皮肤,外表丑陋等模样。
我会直接给你一枪,让你瞬间和这世界,澈底说再见。”
毕竟我可‘喜欢你’了,喜欢到想亲手杀了你。
李天孝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沈煦洛见状,双眼不禁微瞇,丝毫没有将李天孝讲得那些粪/话听进去,直接左耳进、右耳出,并暗道了句:那把枪应该就是伤了伍长官的枪。
当李天孝、时任目光焦点转回台上时,沈煦洛脑海开始飞速转动之际,台上也出现不寻常变化。
就在李示意看住伍逸徽的左右两名手下之一,将他眼罩取下时。
原来伍逸徽根本没有昏迷,只是随身上枪伤,以及止不住的流血,脸色变得苍白无血色,嘴唇亦然。
双眼也因眼前骤然出现的光线刺激,不自觉的闭起,直到刺激消失,才睁眼看清楚一切,包括站在台下的李天孝、时任等李所有手下。
与台下不远处,虽然被两名李手下压住肩膀,被迫坐在椅上,不过整个人看来一切安好,也没有受伤的沈煦洛。
伍逸徽确认这一项事实——他忍不住担忧的沈法医,还好人没事后,内心稍微松了口气,随之眼底冷静揉合一丝犀利闪过。
李天孝眼露惊讶,“伍逸徽,我还以为你身上的枪伤外加流血,会让你撑不住,直接昏死过去。
原来你没昏死呀,真可惜。
看来刚才我说的话,以及对沈煦洛讲的话,你应该都有听见吧!?”
伍逸徽纵然失血,也不见他露出半分软弱之色,反而依然沉着冷静,俊脸无表情的说:“你们说的话,我都有听见。”
李天孝一听,眉头一挑,“你有听见就好,如此一来,我不用再多说一遍。”
李天孝唇角露出一抹嗜血般残笑,随嘴角笑意一敛,脸上瞬间化为无表情,透着冷血与残酷。
与此同时,看向那两名看住伍逸徽的手下,充满自傲的以上位者姿态与语气命令,“你们两人,把他给我丢进玻璃球缸里!”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过去,看住伍逸徽的两名手下,依然垂着头,也完全没有动作,好像没听见一样。
李天孝见两人无视他命令,不禁皱眉,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结果亦是如此,该两名手下仍旧纹丝不动。
李天孝见状,不知怎么回事,也有被无视的不满,油然而生。
同时,脑海瞬闪待事情完全结束后,定要让时任给这两人来一次格外震撼的‘机会教育’,以免他们又如此无礼,竟无视他命令。
时任隐约察觉其中不对,正当他作势开口告诉先生之际,李天孝也同时按下手上遥控器。
既然两名手下不听话,也叫不动,他干脆自己来,以免浪费时间。
李天孝作势用遥控器,使得绑住伍逸徽的绳索,自动向上拉动,以将他吊起,并控制绳索,将他丢进大型玻璃球缸…
然而,绳索丝毫没有动静。
这时,主仆二人终于意识到情形不对,变化就在一瞬间出现,让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与此同时,变化从沈煦洛这边开始,以打响接下来的混乱乐章。
沈煦洛后头传来动静,伴随有人忽然发出一道闷痛声响,让他下意识转头——
映入他眼帘的,原本压制他右肩膀的那名黑西服手下,竟被压住他左肩膀的那名同伙,趁其没注意时,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一个用力,将那人敲昏,成功制服之余,立马对他上铐。
这变化之突然,让沈煦洛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眼露震惊。
该名黑西服手下…不,应该说是,成功潜入与伪装李手下的生面孔刑警。
在顺利制服一名歹徒,其他李的手下,眼见情况不对,快速冲上来要抓该名‘背叛者’之际,生面孔刑警动作迅速反击,手段利落,两三下制服一人。
随即,又有其他人冲上来要抓他,他也立马进行反击,并分出一分心神看向沈法医。
生面孔刑警本身带有酷酷气势,也面无表情,语气透出冷静道,“沈法医,我是伍长官派来营救你的人之一。”
生面孔刑警话音刚落,无数名黑西服手下掏出怀中,已然出鞘,折射阴森森冷光的刀,前仆后继朝他冲来。
伴随与同样卸下伪装,亦是不久前,悄悄潜入,与成功伪装成李手下的无数名刑警,也两三下脱下黑西服外套,露出里头的白衬衫——
一场黑与白,正与恶的交战,奏起。
生面孔刑警实时将处在蒙圈状态的沈法医,往旁一带,让他躲到遮蔽物后面,直接让他远离暴风圈。
以免被李天孝那群违法带刀的手下波及、受伤,或再次被人挟持,用以威胁他们,甚至对我方局势造成不利。
李天孝眼见台下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