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看着她，嘴角勾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怕是要殉情。”
他轻笑着点了点请帖，没打算同她继续贫嘴，示意她赶紧选一款请帖。
冷夕暮眉眼弯出个摄人心魂的笑：“不选可以么？”
“你说呢？”
一番心理周旋之后，她还是不得不在鬼王灼灼目光注视下选择了满足少女心的粉红款。
因为不选可能会被揍，但是她打不过。
鬼王笑着打了个响指：“知道夫人喜欢这个，我已经让黑无常去办了。”
他这话说得带着点懒洋洋的尾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纵容和宠溺，一下让气氛染上了一层暧昧的雾气。
“有什么我能帮到忙的么。”他说着修长的食指碰了碰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冷夕暮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手指，把渡魂引双手奉上，转移话题说：“那劳烦大人把这厉鬼送到孟婆那去吧，我好取他煞气……”
她话没说完，手指就被鬼王拎起来放到眼皮底下看。
“夕暮，你和我领证舍不得洗手么？”
冷夕暮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残留着红色朱砂印泥的痕迹，高调地宣示着前一日所中的圈套。
一想到那两本结婚证就来气，她直接把手指往鬼王衣服上一抹，擦干净了手，咬着牙哼哼道地嘟囔：“特意留着还给大人的。”
凌昀眼角一跳，被吓得不轻。
可鬼王只是意味深长地捏起袖子看了看，“嘶”了声说：“擦得还挺干净。”
冷夕暮也对这块抹布挺满意：“还行。”
鬼王给气笑了，侧头看了她好一会儿，开口时却轻悄悄地揭过了方才的插曲，下巴朝凌昀的方向点了点，问：“直接把他带去孟婆那里就好了？”
冷夕暮：“对……”
这话还没说完，凌昀忽然转身就跑，缥缈的身影瞬间隐没在忘川河来往的游魂里。
冷夕暮一只手尴尬地晾在空气里，想抓抓不着。
鬼王慢悠悠地哎呀了声：“夫人呀，你到手的肉跑了，不追？”
“我倒是想……”
冷夕暮很想追，可力不从心，三日期限的魂飞魄散到底是扛到了最后，此时她的魂魄正以极快的速度流逝。
她眼前一黑，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下倒。
魂魄一散，就算是一切成烟。
闭眼的最后一瞬，她的眼角扫过鬼王红色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