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夕暮无奈之下只好加快速度,又往四个角落多加了一层细线。
就在此时,飞向东边的那根细线忽然多了一股奇怪的气息。
像是一根风筝线被人抓在了手里。
宿辰也觉察到了异样,短暂地往那边扫了一眼。
下一秒,冷夕暮就看到了那个戴着发簪长相甜美的女孩,她于一片废墟之中横冲而来,抓起冷夕暮的手就喊:“夕暮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跑呀!”
冷夕暮被拽了一个趔趄,又被宿辰抱紧了。
女孩和宿辰对视的瞬间,两个人的神色都有点奇怪。
神色最奇怪的是黑无常,后者的嗓子震惊得破了音:“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早就……”
黑无常下意识就要去抓住女孩的手,可他的手却径直穿过了女孩的身体。
他着急地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碰不到她,为什么……”
冷夕暮目光微暗:“她不是这个魔障里的人,只是个执念。”
黑无常眼里含着泪:“什么、什么意思?”
“你的执念。”冷夕暮抬手在黑无常的额头上用力一推,把他推出了魔障之外。
魔障散去之后,他们再次出现在首饰店前的街口,黑无常失神地盯着空气里飘荡的尘埃,神情落寞。
冷夕暮却没给他愣神的机会,问道:“你为什么会认识安怜?”
黑无常愕然一瞬,突然捂着脸蹲下身,当街痛哭。
路过的行人看了看冷夕暮,又看看蹲在地上的黑无常,眼里尽是千奇百怪的猜测。
冷夕暮心里也乱得很,只好让宿辰把黑无常带去地府。
而当她准备安置凌昀的时候,宿辰却假装漫不经心地把凌昀扔进了无望深牢里:“走个程序,夫人理解一下。”
冷夕暮压根不信这样的鬼话,并不打算理解,可凌昀满脸愧疚地摇头:“我本来想借着孙筒的身体替他活下去,没想到害了吴光。去深牢也好,我自己想想。”
到了地府之后,冷夕暮直接去了忘川河边,把孙筒和无光的魂魄从渡魂引里唤出。
因为黑无常还没能从执念的冲击里缓过神来,特意向宿辰请了两天假回去休息。
这一次来领亡魂的成了冷夕暮许久没见过的白无常:“就这两个对吧,我这就把他们领走,相应的功德会在半个时辰内给姑娘算好的。”
白无常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做事情有条不紊,不该说的话绝不多说一句。
冷夕暮知晓他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但还是在离开前多嘴问了一句:“我在魔障里听孙筒说,他和吴光很相似,但他没细谈,我想知道他的生前。”
她从前鲜少会过问亡魂生前,更没向终日忙得不可开交的白无常要过什么资料,可白无常在面对她时,却意外地好说话。
只见他捏着手指盘算了几秒,问:“姑娘要详细的,还是只要个大概?”
“要个大概就成。”
“我这就差人把卷宗送到鬼王殿,姑娘回去便可看到了。”说罢他拱拱手准备离去,“姑娘此趟辛苦了,多加休息。”
这是他每一次离开前都会对冷夕暮说的话,说了几千年,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可或者是今日大家都破了个往常的例,有些话便能轻易接上了。
冷夕暮回礼:“这话说了好多回了,以后可以换一句客套话。”
“不是客套,”白无常说,“姑娘之恩,我毕生不敢忘。”
冷夕暮一愣,正欲细问时,收到了宿辰的传音:“夫人,你再不回府,为夫过于寂寞,就把这新送来的卷宗,烧来玩玩。”
“啊!!”冷夕暮拔腿就走,“你别碰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