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便从中理出了个不合理的地方:“陆芝当判官是在两千年前,你是一千年前死的,为何她会在这里逼迫你?”
钟港颓然摇头:“我这些年里一直在调查她,但是她毕竟是判官,我能接触到她的机会不多。而且,她表面上很虚伪,但在办事的时候滴水不漏。”
他说完看了看冷夕暮,欲言又止。
冷夕暮会意:“你想让我去问大人?”
“唯一知道的,或者就真的只有鬼王大人一个了。”
冷夕暮不得不赞同,便顺嘴问了句:“他现在人在哪里?”
钟港现在是障主,魔障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只见他双手一拢,幻化出一个泡沫般的圆球,宿辰和陆芝的画面就在上面显示开来。
陆芝与宿辰面对面坐着,两人的神色都很淡然。
陆芝说:“大人您也看不到现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吗?如果钟港知道了些什么告诉冷夕暮,她还会听你的?”
宿辰品着茶没说话。
陆芝又说:“大人还不如直接把她关在地府,也许能少很多麻烦。”
宿辰还是没说话。
钟港顿时觉得这个泡沫球烫手,忙不迭扔进了冷夕暮手里。
宿辰又过了很久才凉凉地道:“魔族只剩她一个,把她关地府,人间的魔障,你去收?”
话毕,钟港和冷夕暮齐齐眯了眯眼。
冷夕暮指尖在桌子上无节奏地轻点着,过了一会儿勾着唇笑了。
原来,她的价值是在于替地府收集魔气。
钟港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煞白煞白的。被心魔折磨的痛楚还没恢复,又一下面临着第二重打击。
他费心撮合了将近一千年的两个人,难道牵错钱了?
“你知道这件事么?”
冷夕暮毫无征兆地开口逼问,钟港吓得本能地摇头否认,然后觉得不对劲又点了头。
冷夕暮敲桌子的手指忽然停住了。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钟港急得说话开始结巴,“我是刚刚才知道的,但是,但是……我从前也、也有往这方面想过。”
冷夕暮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埃,抬手收了结界,说:“走吧。”
钟港摸不准她是要出魔障还是要去他的老板算账,脚步沉重得像挂了千斤坠:“去、去哪里?”
“既然替你散了心魔,就该出去了,不然你一直待在这里,准备加入魔族么?”
钟港摸摸心口:“散了?”
他好像没什么感觉啊,这心魔说散就能散了?
冷夕暮晃了晃手里的吊坠:“你的心魔不是安怜么,如今安怜又还能回来,你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好、好像没了。”
两人从地牢出来的时候,宿辰还是靠在藤椅里晒太阳,可桌面上的茶盏杯具都被撤走了,陆芝也站在距离他十步开外的地方。
就好像他们从头到尾,没有过任何交流。
冷夕暮脚步顿了顿,嘴角勾出的弧度冰冷疏远:“陆判官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一起喝杯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