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到灵岂身边，将他抱到了怀里。灵岂的心坏了，他的丹元也碎了。
霍灵龙看着他胸前汩汩向外冒的红色血液，心里悔得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先来帮阿岂？地上那么多弟子，总能应付的过来，阿岂却要自己面对数千人。她怎么就那么放心地让他自己顶了那么久？
灵岂晕晕沉沉的，有些想要睡了。
突然，他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冰凉湿润，好像有雨滴一颗颗“啪嗒啪嗒”地落在他的脸上。
可是那雨滴落在他唇上，被他不小心吞下之后，居然是咸咸苦苦的味道。这是……眼泪吗？
灵岂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眼皮却重的不行，他眼珠转动，却就是睁不开眼睛。
这时，他感到身体里有阵阵暖流不停地流到四肢百骸，他听到有个人在哽咽着跟他说话。
“阿岂，你不能有事。”
“阿岂，为师没准你离开，你要听话，别走。”
“阿岂，乖，把这个吃了，为师要救你。”
“阿岂，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怎么觉得心口好痛？”
“阿岂，为师不想你死，你撑住，给为师一点时间，为师这就剖心替你换上！”
……
再后来，灵岂什么也听不到了。临死之前，他心道：师尊肯为了他剖心，一定是因为心里有他吧？
霍灵龙怀抱着灵岂难受得不能自已，她尚来不及剖心救人，灵岂就已经死了。
她哭得天昏地暗，直到那些正道人士举着剑，纷纷对着霍灵龙和灵岂，见到灵岂已经死了，这才骂骂咧咧走了。
“哼！既然魔头已死，那咱们就撤了吧！”
“呸！这霍掌门居然为了个魔族弟子哭成这幅样子，真是有损我修仙门派的脸面！”
“听说落湖山派里还有个竹妖，不如把他揪出来一起杀了吧！”
“欧阳兄言之有理，走，这就去揪出那个竹妖！”
“居然容忍妖魔修仙，我看这整个落湖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落湖山不配与我等相提并论，落湖山派从上到下都是邪魔外道！”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把这些邪魔外道都杀了吧！”
……
几句话间，落湖山派已经从一个辉煌的修仙门派，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外道，落湖山上下的人就这样被人定了结局。
霍灵龙听得心灰意冷，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灵岂小时候跟着魔族进攻余家后，不愿再留着以前的记忆了。
他不愿帮魔族杀人，就是魔族的叛徒。可是人类又觉得他是魔族，依然想要杀他。如此一来，他里外不是人。
哪怕本来那些人里，既有自己人，也有敌人，却都不拿他当人，都当他是除之而后快的敌人。
现在的落湖山派，在那些同道中人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境地吧？
落湖山把他们当成同道中人，哪怕打起来也没想伤人性命。
可他们却把落湖山当成异类，想要除之而后快。哪怕知道落湖山只有一妖一魔，其余人都是人类，他们居然还是想着全部铲除。
这就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