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豹静静躺着，还是无效。
怎么办？！所有人都没折了。
“继续想！”龙飞继续抢救。
小火从自己的世界里回到现实，好奇的看着所有人，好奇的看着赤条条被所有人包围着动手动脚的叫老豹的家伙，接着被老豹脖子上一个黄澄澄的挂件吸引住了。这是一颗平常的7.2步枪子弹，平时大家都没见过，刚才脱衣服时大伙忙着救人也没功夫注意。小火绕过去，好奇的拿起……
洞里出奇的宁静，所有人都盯着那只手，那只抓着小火的小手的大手……
篝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略显幼稚的脸庞。
“我是真的怕啊！怕死，怕再也见不到亲人，怕再也回不到家乡，我还没结婚，如果死了，谁给我家继承香火……”老豹突然说，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他们知道一定还有后续。老豹死死捏着那颗子弹。“那天，我们连执行任务……我是观察员……狙击手被炸死了，我接过了枪，可我……我就躲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那么近，我就眼睁睁的看着战友们一个个被打死，我永远忘不了他们临死时望过来的眼神，那是求助，是愤怒，是失望，是轻蔑……我是个懦夫，我是个怕死鬼!我早就该死了啊！……”
“那时候你如果开枪，虽然你可能会死，但却能救下整个连队。”龙飞分析后说道。
“谁说不是呢？”老豹悔恨的抓着头发。“有时候一场战争，胜利还是失败就取决于一个人啊！”
不是一个人，是每一个人！战场上，每一个人都背负着其他战友的命。
“那之后，我悔，我恨，我想欺骗自己，我想忘掉那场战争，可我做不到，良心时时折磨着我，闭上眼睛，死去的战友都围过来骂我，我要疯了，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了，一个人来到林子里，把鞋子脱了，把枪管塞进自己的嘴里，用脚拇指扣动了板机。就是这颗子弹……”老豹把底火朝上，上面一个深深的啄印。“太神奇了，这竟然是颗哑弹。第二天，我一个人端着枪冲向敌人的营地，见人就杀，杀到后来，那些人看到我就跑，哈哈，太痛快了！那时候，我不知道死是什么，怕是什么。我竟奇迹般的毫发无损。那时候我才知道，那是死去的战友们在保佑我，他们保佑我不死，要我杀更多的敌人赎罪……”老豹殷切的盯着几人：“你们要记住，无论你们还有没有机会并肩作战我都要你们记得，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队友，你的一枪，往往能救一个同伴，甚至是一队同伴……”
火光下，略显幼稚的脸逐渐变得坚毅。
太激动，说得太多，老豹一阵发虚。陈雪涵拿一片树叶盛了水喂他。润了润干裂的唇，老豹感激的对她笑笑：“那天晚上，应该就是你遇见这几个家伙那天晚上，我去你家找你了。呵呵，可能——上了年纪的人都比较感性吧！我知道你喜欢赵客这小子，这段日子，我可是一直把他当做情敌来对待的。还有赵客，你小子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了，其实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我们在跑路，你也在跑路，恰巧遇上了而已，当时，我还嫌你惹的麻烦连累了我想干掉你呢……呵呵。还有艾娅莎娜，那个女人好像对你也有好感，哈哈！以后有你伤脑筋的……”老豹泪还挂在脸上，笑嘻嘻的说。
“放屁！你从哪里看出陈姐喜欢我了？哪里表现出来了？”赵客跳起来。
老豹高深莫测的不理他，谁也看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有你们几个小屁孩，你们是不是真的认为赵客出卖了你们？放心吧，那只是艾娅莎娜玩的小聪明。把你们放出来试试你们的训练程度倒是真的……”
几个少年泪流满面，小黑哽咽着：“我们知道了，你放心吧！以后我们会好好爱戴赵客老师的！你已经说得够多的了，麻烦你要死死快点吧！”
“谁说我要死了？被你们一通折腾，我感觉好多了！”
靠！浪费表情。
“那个……我身上是谁的衣服？味道怪怪的。我的衣服干了没有？拿过来跟我换上，我好累，想睡一会……脚好痛……我好累……”
所有人心里一酸。
换好衣服的老豹安详的睡去，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他，只有清晰的雨声从外面传进来。
“呼……呼……”直到老豹打起了鼾。
“我……他真没事了？！”赵客不敢确定，老豹刚才的表现不就是人回光返照时在交代遗言的情景吗？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小说上都这么写的啊？！
大伙通通摇头，全都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