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十五军棍全部打完,荣叶才让人将他扶起,又嘱咐道,“去休息一下吧!上点药,否则怕会落下病根。”
“知道了,多谢。”霁安点了下头,便被士兵扶着下去了。
待人离开后,荣叶才对旁边的士兵道,“找出跟霁大统领动手的那些人,军规处置。”
士兵们都在外面操练,故帐内无人,霁安让士兵下去,随后又将自己的上衣脱下,露出伤痕累累的背部。
后背一片通红,有些地方还溢了血,除了刚受的新伤,还有许多以前的旧伤疤。
他趴在床上,背上一片火辣辣的感觉,仿佛空气的触碰都有了实质。
突然有脚步声走近,霁安以为是士兵去而复返,正想让他出去,却见来的人竟然是小桂子。
小桂子一声不吭地走到榻边坐下,像是没什么,可仔细一看,却能发现他眼眶微红。
“你怎么不把我供出来,这样你也能少挨几棍子。”他闷声问。
“就你这身板 ,一棍子就能去半条命,更别说几棍子。”霁安笑了下。
小桂子罕见的没跟他顶嘴,只是拿起一旁的药膏,一点一点地,轻柔地涂抹在霁安后背的伤口上。
破了的地方碰到药膏有些痛,小桂子便小心地给那处吹气。
“今日多谢你。”否则他肯定真的要被那群人扒了裤子。
在闭眼那一刻,他已经想到了所有最糟糕的可能。
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救他。
“谈什么谢,那种人早该被收拾了。”若非军规,霁安今日都要将那人的手给当场宰下来。
“我会报答你的。”小桂子眼露坚定。
“好啊!”霁安嘴角微微勾起,“那我现在有点困了,你能陪我躺一会儿吗?”
小桂子想了想,最终还是躺在了最里侧的床上。
这营帐是许多个士兵一起睡的,榻都挨在一块儿,小桂子睡在最里侧,旁边就是霁安,倒令他这些时日时常吊着的心落了下来。
“你一直跟着吗?”小桂子突然问道。
“嗯。”霁安趴着看他,伸出手放在小桂子腰间,“瘦了。”
本来就已经够瘦了,偏还要跑出来吃苦,这些年好不容易长的肉又丢了。
小桂子的身体僵了一瞬,最终还是没躲开。
他盖着被子,感受着腰间手臂的暖意,竟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霁安却没有困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许久。
军队又行了几日,总算是到达了祁远城。
作为最临近南疆的边城,祁远城的一战是否会胜,是决定他们军心强盛的关键,这是极其重要的一战!
可似乎是天公不作美,已经连下了半月雪,可河面却只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层,定是撑不住千军万马的踏践的。
相比往年,今年的冬阳似乎要暖和些,就连挂在枝头的雪也被融化,一个不注意,一滩雪便落在地上。
这可真是不妙了。
河面不结冰,他们就不能横渡过河,那他们就不能一举出击,而只能跟南疆一直耗着。
军队庞大,每日的粮草消耗都是个巨大的数字,他们只带了一月的粮草,眼见着已经不多了。
也不知道南疆那方情况如何。
当日傍晚时分,谢抉便跟荣叶提出他要趁这机会只身前往南疆那方探查消息。
河面虽不能承受起多人踩踏,一人的重量过去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行,这太危险了。”荣叶自然不会同意,可谢抉再三坚持,他无奈,最后叫了个武功很不错的将军跟谢抉一起去。
傍晚霞光满天,冰层之上,两道黑色身影快速而过。
南疆的阵营中静悄悄的,比较远,他们赶到时,夜色正浓。
眼前有一队巡逻士兵走过两人立即躲在营帐后。
周围都很安静,能听到巡逻队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两人四处探查一番,最后在主帐外听到了里面有人在商议事情。
谢抉听出来了那是北霎的声音。
是要趁河面未结冰,绕一条只有他们知道的路,从前后两面攻打祁远城!
谢抉与将军对视一眼,正准备悄声离开,眼前却突然燃起火把的光,有人厉声问,“你们是谁?!”
周围巡逻的士兵立即往这方而来,将他们围住。
主帐内,北霎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见到谢抉,立即冷笑一声,“原来是元平三皇子啊!给本王子活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