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兮没有说话，运起神力，直接往自己身上打去。
“噗——”鲜红的血液一下子染红了白衣，艳丽得刺眼。
“矜兮......”苏离哑声喊着，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他们才认识多久啊，为什么就甘愿为他伤害自己了，明明是不相干的人，何必呢......
“咳咳，你可满意？”上神似乎没有留手，所以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心中知晓这样不一定有用，可是为了他，也要尝试。
“满意？你是说，你的真心吗？”白姝嘲讽着，“你对他的心倒是真，所以你的眼睛就只能看到他，看不到我。说到底，你看上的还不是他的皮囊，不过是因为他比我貌美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刀子比划，似乎在思考怎样可以画得更美。
“你......”
“你不要想着制止我，想必你也感觉到了，我的力量现在不亚于你，我手上还有他，孰强孰弱，你应该懂。要是我刀子滑了，刺破的是他的脖颈，”他突然笑得天真起来，“会怎样呢，真是好奇。”
矜兮咬牙，没错，白姝的气息跟之前不一样了，之前很弱，在古战场却很强。无法硬拼，所以他才选择了这个下下策。
“唔......”刀尖刺破了苏离白嫩的皮肤，浅蓝色的血液流了出来，暗处的那人似乎有些躁动，但是仍旧没有出来。
被刀一点一点划开皮肉的感觉是怎样的，苏离再也不想体验，痛，很痛，痛到麻木。矜兮的手紧紧握着，还差一点儿，他就能救子离了，就差一点儿......
白姝突然停下了动作，只见那浅蓝色的血液滴到了他的手上，似乎对他的皮肤有腐蚀的作用，他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只手，而背后那只手已经被腐蚀出了一个洞，能看见森森白骨。
忍住疼痛，他却是不敢再对苏离动刀子了，否则被他们抓住弱点，死的可就是他了。
“我给你一个机会，”白姝对着矜兮说道，“挖去你那只看得到他的双眼，否则，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挖去双眼？！
苏离突然很害怕，他怕矜兮会犯傻，会听这个疯子的话，修者到了一定境界，就连身体的一部分都会与修为相连，那是一个过渡，那之后的境界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
矜兮如果真的动手了，那他的修为很有可能会跟着受损，寻常受伤都会耗损，更别说眼睛是多么重要的地方了。
“不，不要，矜兮......”苏离看着他抬手，似乎准备动手，惊慌得颤抖起来。
矜兮抬眼看他，浅笑，就像此刻不过是在游戏一样，笑得轻浅，温柔得似乎背景的灰蒙都变成了暖色。
不，不可以，苏离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这个笑容似乎曾经看到过，宠溺得让他忍不住眼泪。
“美人儿，跟我回妖宫可好？”
那人挑眉，把手递过来，笑着回：“好。”
“哇，矜兮，那个时候你可不是这么回答的~耍赖~”红衣人嘟嘴，却还是牵住那修长的手。
“非也。”
“嗯？你当初绝对不是这样说的，休想骗我，哼哼。”
“吾心早已应允。”
“唔，矜兮越来越......”红衣人羞红了一张脸，与他的红衣相映，甚是惑人。
那人笑着，也像现在这样，温柔得一塌糊涂。
“矜兮，矜兮......我是谁，我是谁......”苏离的记忆越来越混乱，那两人的面容却越来越清晰。
“子离，吾心悦之。”
“你明明早就知道是我了，居然还任由我作为，矜兮，你......”红衣人戏谑地把脸凑过去。
“......”那人耳尖都红了，却还是强装淡定。
“忍了这么久，你不累吗？”说完红衣人就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唇舌交缠，画面靡丽。
苏离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白衫人的脸就是矜兮，唤着红衣人“子离”，就像唤他一样。
眼看矜兮就要触碰到自己的眼球了，白姝的脸上竟然浮现了笑容，似乎终于解恨了一般，却不料他身旁的人浅蓝色的眼珠不带丝毫感情地望着他。
“呜啊......”一双冰凉的手捏住了白姝的脖子，慢慢收紧。
“你......怎么回事......”白姝的呼吸越来越不畅，悬空的双脚不停挣扎着，却没有半分效果，那只手的主人面容冷峻，似乎不愿多花时间去折磨他，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
白姝的眼珠都翻白了，突然的反转让他不能适应。
暗处的人终于按捺不住，朝苏离攻来，却是一灰色的雾团。雾团的气势很足，却被苏离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同时还回敬他一个带着死亡气息的光球，只听那灰色雾团一声惨叫，慌忙逃命去了。
“呜啊......呜......”
白姝渐渐没了声响，鼻息已经没了，看来已经死去。
苏离嫌弃地把他扔到了一旁，丢了一团魔火，想要烧尽他的尸骨，不料他的身体接触了魔火之后直接化为了一缕灰色烟雾快速飘走了。
“竟然是造出来的分身。”苏离挑眉，忽地，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是熟悉的温暖。
苏离，应该说是白疏离，握住了腰间的手，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子离......”
“嗯。”
“疼吗？”
“不疼，我知道你打算出手的，为了我的觉醒，就停住了。”
矜兮抱得很紧，不愿松开，可是他的伤势很重，白疏离必须给他疗伤。推了推腰间的手，他说道：“很快法则就不会容我留在这里了，我还有很多话同你说，你的伤也需要我治，不可再耽搁了。”
上神也知道轻重，听话地盘腿坐下。
白疏离一边运起身体里的魔族之力，一边说着：“那灰色的雾团是残魂执念，白姝就是他的分身，不过他创造分身的时候似乎出了点岔子，让分身有了自己的思想，那残魂如今因为白姝的死和我给他的创伤，近期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在古战场的残魂？”只怕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这古战场本就够不简单了，再有个残魂......
“上一任魔主，殇陌。”
矜兮惊讶至极。
“他的执念就是御星司，他爱慕太师父，可是太师父对他无意，所以他找到了与太师父相似的司越，想要借此刺激太师父。他战死的时候，竟然也想的是不能让真正的御星司破坏了他的计划，”白疏离冷笑，“在他找到司越之前，其实已经有新的御星司诞生了，可是他杀了还是婴孩的御星司，强行把司越推上了那个位置，可笑的是，他做这些只是为了让司越在魔界不可或缺，以此达到让太师父心里不舒服的目的，简直可笑！”
若没有他的私心，那个时候的魔族也不会那么惨，真正的御星司可比假的要厉害得多，也许一卦就能让魔族幸免于难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大局已定，早已是无力回天。
“他想杀了我，无非是知道了我会变成御星司罢了。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想借幻境杀的人，是我。真该说一句不愧是殇陌，那个时候就知道我会是魔族的御星司了。”
矜兮沉默，与其说殇陌对御星司执念深厚，不如说他对清笛执念深厚，毕竟一切都是为了清笛。
白疏离用尽全力给矜兮疗着伤，再过一会儿他就撑不住了。
“好了，”他脱力地靠在矜兮怀中，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真是不甘心，才恢复一会儿，这就要分开了，“矜兮，吻我。”
“好。”
天色灰蒙，似有雨落，一处角落，绿草葱茏。
白疏离的身体完全消失了，矜兮的怀里空空的，风吹过，带走了最后一缕温暖。
魔宫。
“咳咳咳咳......”司越越来越虚弱了，看来妖皇已经觉醒了魔族血脉，这下，是去了妖界么......真正的御星司要回来了，他也该沉睡了，天道不留无用之人，向来如此，更何况，两个御星司怎么可能共存。
“咳咳......”司越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衫，提笔写起了信，他要告诉矜兮，白疏离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一定要早日找到他，并完成觉醒，还有他刚刚才算出来的事情也要写，还有苏尘的事情，“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