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衙门前就来了几人,对着门前差役闲聊几句,之后就被带了进去。
一个城府,分成多个衙门管辖城内各个区域。
衙门内的官职,以区令长、副区令长、主薄为主。
区令长相当于一个区域的区长,副区令长和主薄辅佐区令长的其余工作。
照理说,上班也有上班的时间。
一般而言,小案件在卯时就能由区令长和副区令长直接判决,若是当事人同意,具体的案情将不会被详细记录在案。
但如果是大案件,涉及银两达到百数之多的。案件详情必须详细记录在案,并且选在辰时,有民众参与得知案情内容。
民众参与主要通过抽签的方式决定出陪审人员,具体人数根据案情需要。
一般来说众人是踊跃参与的,并且还有几十文钱拿。
但是遇到那种又臭又长的,原告和被告人话都理不清,审理时常多达半天之久的,大家就唯恐避之不及。
据一资深陪审员称:“有陪着这些人理清思路的时间,不如去酒馆街头听听说书人的版本。说书人的节奏把控和情感表达,比现场的人把握得还要精确而又不失感染力。”
“有时,那是路边路过的一只蚂蚁,都要闻之落泪的程度。”
审理案情,也是讲究文化素养的。审理人和原告越是口齿清晰,被告越是有理有据,这场审理就越发有贤者论道的感觉。
即便不在书塾听闻先生讲解书文,也能如沐知识的春风,陶冶民众对理性的追求。
……
“这次审理的案情,发生于昨夜,即肆月十二日戌时二刻至三刻之间。当事人金多多,与其余两位朋友,陈布贵,贾宝多,在搓麻将途中意外发现一枚麻将中藏有金子……”
堂内堂外坐满了几十个陪审员,这次案件定位为大案,当地人员对此关注度很高。
衙门外都挤满了各式瓜友,现场关注并口述转播给后面收听情报的热心瓜友。
本地情报社嗅觉相当敏锐,在卯时起就得知第一手咨询,立马安排全社记者争当陪审人员,并且成功打入陪审团。
“这次的案情,绝对…绝对是头条,多少年没有这么抓马的新闻,安排,一定狠狠地安排。”
情报社头号编辑得知此事如是说道。一手梳理纷乱的头发,生无可恋的眼缝中再次迸射激情的光束。
这种特大消息,有了陪审员的第一视角后,首先可以播报大致流程,勾起各位的吸引力。
然后将更深入的情报卖给其余商家,比如酒楼中的编剧,说书社,还有部分投机商会…
“抓马,生命就在于抓马!”
头号编辑享受类似消息带来的愉悦…
初日当空,光束直入各个大开的阁窗,衙门内的大堂顿时一片光明。
就连正襟危坐的区令长头上的“正大光明”匾,都像是得到了光明的加持,闪向在座各位的双眼。
区令长目光如炬,盯着面前汗珠挂面的金多多。
“你是说,你就这么一拍,那个二饼就碎了?”
随后物证被取出,正是那分成两半的二饼,加上一枚指头粗的金块。
陪审员全都注目于物证,那颗金块,是真的很闪。
区令长摸摸下巴胡子,作打量状。
“怎么会有这种事呢?”区令长默默暗想。
“对啊,我怎么就没遇到这种好事呢?”一旁的陪审员也表示不解。
门外的瓜友开始播报:
“金老板搓麻将一生气,啪的一下把麻将块摔成两半,里面的金子都摔裂了。”
后排人员惊讶着。
“怎么会这样啊,那金子都碎了岂不是很亏。”
“是啊,金老板怎么牌品这样差?”
门外熙熙攘攘,各种交流声传入堂内。
区令长抄起惊堂木猛地一拍桌:
“肃静!”
前几日限量发行的麻将等一系列文娱品,是从布政使司那导入的。
倘若里面夹藏着金块这种事被众人知道,追溯源头,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区令长判得了的。
“眼下,已经派人通知布政使司了,自己只需要暂时给原告一个安心的判决,就能暂时缓解这种形式。”
最终以有关部门赔偿三十两,不再追究原告其余责任了结此案。
这个本以为是惊天大瓜,就这么草草了事。
元修坐在附近一家小餐馆,竖耳就能听清堂内所有起因结果。
不由长叹一声,索然无味,当时还觉得弃之可惜。
但周围民众明显比堂内的人更有表达欲望。
“原来金老板买到一副假麻将,怪不得一拍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