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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愁不过是藤蔓下的彼岸花,几盅低吟浅酌,几盏灯火阑珊。
-----明亦随笔
夜晚,冷肃的风吹着明亦凌乱的发梢。末孜像只八爪鱼一样倒在他的怀里昏睡。
明亦透过车窗望着藏蓝色的海面,远处灯塔昏暗的灯光断断续续的闪烁着。
他望向她,发现她因为低温蜷缩的身体,明亦艰难的把被末孜压着的胳膊抽离,从后座上拿起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关上车窗正准备发动汽车,却在不经意间被末孜昏睡的模样吸引。
明亦面色闪过一丝挣扎,抬起手轻抚着末孜的额头。在狭小的空间里勉强的弯腰,低头,在她的眉心浅浅一吻。
末孜慵懒的抖动着睫毛,依旧在昏睡,本能的抱紧明亦的胳膊。
明亦轻抚起她散落的刘海,艰难的调整好她的睡姿,发车,远去。
手机铃声响起。
明母。
“你们还在海边吗?太晚了,回来吧。”
“嗯,已经在路上了。”
“对了,你爸他出差回来了,你....”
“妈,就到家了。”
明亦说的很迅速,没有躲避,也没有回答。
“嗯.....路上注意安全。”
“嗯。”
挂掉电话,明亦的瞳孔仿佛被疼痛刺瞎。
过往的画面一帧帧的闪现在眼前,他转头望着一旁的末孜,渐渐平息心绪。
他知道他并不是出差,这些年,原来一切正如自己当初所预想的那样,他用最极端的方法把他支离北仑,为的就是独自面对,伺机复仇。
可是明亦无论如何都无法想明白,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他和末孜的爱情,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深的仇恨。
他恨过他,甚至可以说,时至今日,在得到了苏茗查到的确凿证据之后,他依旧恨着他,只是这份恨变的复杂起来,让明亦无法明白,他究竟恨的是他,还是自己。
2008年。
彼时的天色骤晚,微微冰凉。
明亦回到了Y大,一个人勤工俭学,凑学费,凑生活费,明父打给他的钱,他一分未动。
曹教授回了老家省亲,把自己的宿舍借给了明亦。
一旁的电视里放着春晚,喜庆的气氛下更显凄凉。
明亦就在烟火声中,独自把之前屯好的饺子下在了煮沸的热水中。
蒸汽寥寥的升起,锅里的热水翻起水泡。明亦拿起锅盖,却不慎被滚开的热水溅了一手。
锅盖摔在地上,在整栋空无一人的教师宿舍楼里响起巨大的声响。
远处的烟花在半空绽放,明亦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台灯,烟火的亮光照亮整间屋子,继而又恢复昏暗。
房间的内窗前,一个略显苍老的背影独自站立着,在听见了房间里传出明亦的惨叫声和铁器摔在地上的声音之后立刻仓促的冲进房间。
明亦被来人的举动打的猝不及防,抬眼发现是父亲。
明江紧张的夺过明亦的右手查看,嘴里不停念叨着“没事吧”。
明亦的眼神闪过一丝纠葛,迅速的抽离右手。
“你怎么来了?”
明江依旧忧虑的望着被明亦刻意放在了背后的右手,完全没有听到明亦的提问。
“你给我看看右手有没有烫伤。”
“我问你怎么来了?”
明江欲言又止,措词半天,环视着明亦的房间。
“你看你这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永远都学不会照顾自己。房间怎么这么乱。”
明江刻意的回避明亦的提问,捡起地上的锅盖,关闭了燃气灶,开始给明亦收拾房间。
“我查了你的取款记录,结果显示你一分钱都没有动。后来我托人查到了你的班级和任课老师,从你们学校的曹学清教授那里得知你住在他的宿舍。我和你妈担心你过年不回家在外面会过不好一个安生年,所以我和你妈商议索性就我来陪你过年。你妈原本也想来的,我怕她看见你就会流眼泪,你知道的,这妇道人家一哭,就没玩没了.....”
明亦一直站在原地望着父亲在自己身旁走来走去,收拾的不停,唠叨的没玩没了。不禁觉得鼻头发酸,却又倔强的强忍着眼泪。
“行了,都收拾差不多了。”明江望着被自己收拾的更加利落的房间,又望了一眼已经稍稍冷却的饺子。
“忘了忘了,这饺子可不能在水里煮太久了。”
明江拿起漏勺一碗接一碗的把饺子盛起,摆放在餐桌上。又转身走到随身的包前。
“临走前你妈把你喜欢吃的几道菜都做好打包让我带来,我加热一下咱们就吃饭。”
明亦突然走上前拉住父亲。
“我问你,你怎么来了?”
明江不得以转头,望着明亦倔强的面庞,浅浅叹了一口气。
“先吃饭,咱们爷俩儿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好吗?”
明亦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