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觉得要论不要脸,她应当是不输此人的。
便端得一副认真模样,也张口胡诌道:“那要饭的老板,你来迟了!”
青年略惊讶:“来迟?”
秦悦:“是呀,我前些日子路过此地。”
说着,用手指去刚刚卷去浮尘的那一块地,“在这块地上歇了一晚,心中也觉得此地不错,就想着以后在此处隐居,这样一算的话,这块地便是我的呀!”
“不过,上面的废弃客栈,我就不与老板你争了,你将它搬走便是!”
“今日你没取得我的同意,便在我的地盘上做了买卖,我也不与多你计较,给银子吧。”
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唯独古怪青年,微微一愣后,脸上堪称精彩。
不过,他很快喜上眉梢,对着秦悦兴高采烈道:“哈哈,客人也觉得这地方好!有眼光!”
“咱们二人不如合伙,你看你有地,我有房,简直天作之和!”
“正好要饭的我一人在此,甚觉孤单,以后我当老板,你当老板娘,咱们一起男女搭配,赚银子啊!”
“没准还能生下几个丫头、小子来,承祖业!”
秦悦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而外间听到此处的俞衡渠,也陡然睁开了眼,如一开始只觉得那声音耳熟的话,此时,他已经完全想起里面的人是谁了。
周炽,周良炉,云中城周氏二公子。
四大上玄门弟子间,一向有相互游学的习惯,虽不频繁,却一直没中断过,再加上偶尔举办的论道会,所以俞衡渠与周良炉是互相认得的。
不过,周良炉头顶有位异母嫡兄,家主之位按理轮不到他,二人见过的面有数,俞衡渠才一时没想起来。
“这位客人,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我真的觉得咱们挺般配的。”
周良炉还在兀自喋喋不休,半点不懂见好就收,显然是想逗眼前的姑娘玩儿。
秦悦将手中的灵剑渐渐捏紧,眼中闪过煞气,口花花占她便宜是吧?
恰此时,一柄竹篙从屋外径直激射而来,对着周良炉所在的方位,势如破竹,引风鸣和啸。
周良炉脸色微变,立马住口,身形连连闪避,几个回旋拿起身后的竹杖,做警惕之态。
“这是哪位道友?何不现身!”
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皆摸上了自己的兵器,连墙角的一家子,一家之主都握紧了包袱里的柴刀,谁知道来的是敌是友?
秦悦见斜插入地三分的竹篙,便知道是俞衡渠出的手,心头微热。
毕竟这青竹篙是她亲手砍下的,能认不出来吗?
“我,俞衡渠!”
周良炉一愣,见门外有人挟着个大麻袋走进来,仔细打量来人,身形有些眼熟,直到看清何人,瞬间面有讶色,接着露出些不解,俞?衡渠?
“俞,俞……”
俞衡渠眼锋扫来,面上淡淡温雅,一语双关道:“周道友,口下留德!”
周良炉眉头一跳,听着这暗含警告的语气,想起些并不美好的回忆,皮肉不笑道:“俞,道友!”
二人此时虽身在废屋,却犹如在哪家的论道会上,两相对峙,势均力敌。
秦悦见俞衡渠将朱十一带了进来,怕节外生枝,赶紧上前站在其身旁,做防备状。
同时问道:“俞兄,你和这人认识?”
俞衡渠听秦悦唤了他一声俞兄,脸色微讶,忍不住侧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姑娘,不过很快回神,知道秦悦这是在告诉在场之人,他们二人同路。
不过,他依然忍不住唇角微弯,回答道:“见过!”
又见秦悦满脸防备之色,便安慰道:“算是世交,放心,交与我。”
周良炉心头直骂娘,他这是什么破运气!
“哈哈,原来这位姑娘是俞、道友的朋友啊,早说嘛,这一两银子,我给你免了!”转头又似笑非笑道:“当然,俞道友的这一两,我也免了。”
俞衡渠非常给面子道:“多谢!”
两人之间,似有暗潮涌动。
秦悦见这二人间气氛不对,以前结的,怕也不是什么好交情吧?便插入二人中间,“俞兄,咱们今夜就歇在此处,明日一早再出发。”
俞衡渠收回目光,并无反对之意:“好。”
在场其余本打算看热闹的人,十分失望,看样子是打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