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衡渠慢慢扫了一眼周良炉,脸上是一贯的淡淡雅意,“彼此!”
毕竟云中城周氏子弟,真的当了乞丐的也不多见。
周良炉也想到了自己眼前的行径,脸上神情微僵,不过很快调整表情,直奔主题,指着灰麻袋道:“这里面是哪个老魔邪首?居然值得俞道友跑一趟?”
秦悦瞅着俞衡渠,并不是很想开口的样子,便用眼神示意,需不需要她出马?
她刚刚和这姓周的,还没分出胜负呢!
俞衡渠见秦悦眼中,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便微微颔首,有他在,周良炉不敢再随意胡说八道,倒也无妨。
而且,周氏二公子看上的“宝地”,也不知宝在何处?想到此处的俞衡渠,十分隐晦的将废弃客栈打量了一遍。
“干卿何时?”秦悦很直接,直接到将这样一句话怼了上去。
周良炉微愣,忍不住看去俞衡渠,却见这人并没有半分不悦,反而似在认同身旁姑娘的话。
俞衡渠什么时候与一个姑娘,这么亲近了?莫非真是小情人!
这姑娘出身哪个玄门大族?容貌甚好,性子也机敏,不该籍籍无名才是。
“这位姑娘,区区周良炉,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秦悦并不是很想和周良炉互通名姓,这样不要脸面的玄门大家子弟,以后遇到了,还是绕道走比较好。
于是,“无名小卒。”
周良炉不料被拒。
且能感受到“阿悦姑娘”语气中的冷淡,人家明显对他周氏,不感冒!
不该啊!云中周氏,莫非最近落没啦?
再次瞟了一眼对面二人,他也不强求,并将话题再次绕回了装着人的布袋上。
“这人,俞道友可是不方便说?”
秦悦想着俞衡渠怕是不好撕破脸面,顺口就回道:“嗯,不方便!”
大不了俞兄下次跟这人打交道时,将今日的事情怪在她头上就是,只要俞、周两族间一日没撕破脸,想必,周良炉也不会非要认真计较。
现在,赶紧把话聊死!
周良炉再脸皮厚也没了折,只在心中暗暗猜度,又将近日所得讯息在脑中过了一遍,风头正劲的当属河阳赵氏一事,便随口道:“莫不是,杀害河阳赵氏嫡子的真凶?”
当然,他也真的是随口一说而已。
哪知,一语中的!
秦悦:……
倒是俞衡渠,并不意外周良炉能猜到。
周良炉一见这二人表情,居然猜对了!脑中念头几转,明知故问道:“我猜对了?”
秦悦和俞衡渠还未作答,倒是那八个壮汉,又见缝插针开口讽刺道:“草菅人命!一丘之貉!”
对面三人,明显就是一伙的。
打不过,还不能骂一顿?!
周良炉突然就起了兴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这样骂俞南祈。
好呀!
也不计较自己也是被骂的那个,兴致勃勃道:“这话是怎么说起的,俞道友可不是这样的人。”
八个壮汉齐齐冷哼,举了一个口齿最伶俐的出面,开口就唾骂道:“这一个多月捕风捉影,赵氏悬赏一涨再涨,多少人借个由头,就捉了无辜之人送去赵氏,却没听说过一个被放出来的,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咱们这些散修的命,便不是命吗?”
后面一句,明显真情实感,有感而发。
这话倒是引起了秦悦的共鸣,她要不是跑得快,不也是这里面被牵连者之一吗?
她瞟了一眼俞衡渠,君子端方,看着就不是妄欺之人。
而一旁安安静静打坐,一直置身事外的两位不知名姓玄门修士,此时,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
倒不是因为什么“无辜之人”的话,而是他们二人捉的,也是赵氏嫡子之死的“真凶”,正盘算着怎么换来更多悬赏,对面那两人,也说抓到了“真凶”?
那到底谁真,谁假?也或者,都是假的?
所谓同行相轻,二人心中不知打起了什么主意。
秦悦知道这个周良炉是在故意引火,便开口辩解一二道:“这人作恶多端,不无辜。”
至于这些人信不信,干她何事?
说完便不欲再理会一干人,对着俞衡渠道:“俞兄,我守夜,还有两个半时辰,你睡上片刻。”
说着便掏出三张符纸,注入灵力,抛洒出去,落地后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将三人围在中间,接着符纸隐去,同时头上灵簪有微芒闪过。
俞衡渠有些头疼,秦悦姑娘决定的事十分固执,且口才了得,一般人还真说不过她,他在心中几番组织语言,欲要拒绝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