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打一场,打不过就去睡野地。
她可是穷鬼!
周良炉不由笑道:“那这个陌生老头,你倒是肯给啦?”
可真是个难得的心善人儿!
秦悦没回答他这个问题,“我与客栈老板你不熟!唤我‘客人’便是。”
老琴师见一个男子装束的女侠,替自己给了银子,脸上即感激又欲言又止,口中喏喏。
秦悦见此,安慰道:“老人家不必为难,我是有两句话要问您。”
老琴师感激道:“多谢女侠,女侠你只管问便是。”
秦悦盯着老琴师腰间,委婉道:“老伯,您近日可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亦或者得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老琴师一愣,感受到了女侠的目光,迅速将空着的左手按去腰间,脸上神色紧张起来,“女侠,为何这样问?”
秦悦猜那里应当是老琴师藏盘缠的地方,便转开了目光,解释道:“您身上沾了些死气,好在不深,所以想问问您。”
老琴师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浑浊的目光在周良炉和秦悦二人身上来回打转,脸上渐渐透出防备之色,“老朽我没去过什么奇怪地方,也没得什么奇怪东西!”
“您二位要是没什么事,老朽我就先走了,再趁着夜色赶一段路。”
秦悦哑口无言,这老者显然是把她和周良炉当成了一伙仙人跳!
周良炉在一旁忍笑忍得有些辛苦。
秦悦不敢将人吓走,心知老人家挣钱不易,必不肯将东西掏出来给她过目,便道:“您不愿答便算了,歇着吧,天黑路险,老人家明日再赶路。”
“有事,记得找玄门中人求助。”
说完便回了原位,见俞衡渠也含笑看着她,便觉得有些丧气,这都什么事儿!早知道,还不如用周良炉的方法呢!
“俞兄,时辰不早了。”
“早点休息。”
俞衡渠将嘴边欲安慰人的话吞了回去,怕自己贸然开口徒增秦姑娘的尴尬,略略颔首后,依言闭目打坐,呼吸渐渐平稳。
老琴师见女侠并未再纠缠,心道莫非是误会了?
犹豫半响,找了个靠门极近的位置,方便随时跑出门,才又抱琴坐了下来。
其余人等也觉得这女子多管闲事,还没讨到好。
不少人心中嗤笑,目光嘲弄看了过去。
玄门修士,哪个不是高高在上等着普通人来求?偏这女子自己多事。
秦悦感受到诸人落在她身上的嘲讽目光,干脆眼不见为净,也学着俞衡渠,闭目打坐。
不过,明日分别时需得提醒老琴师,近日多晒太阳祛阴气,秦悦心中如是想到。
***
“欢迎诸位,再次光临小栈!”
夜空才微微泛起白丝,废弃客栈中的众人已然开始上路,毕竟赶路人,是没有要睡懒觉这一说的。
周良炉端起他那破碗,笑意盈盈将众人送到门口,热情周到,态度上挑不出半点毛病。
可惜众人皆不领情,老琴师压根没等天亮,人就不见了踪影。
普通一家三口,也是一溜烟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昨夜话最多的八个壮汉,此时脸色僵硬,神情疲惫,只怕昨夜并没敢入睡。
此时,即像是要放几句狠话,又想要客套几句,不被眼前这古怪青年记仇,纠结一番后,最终一言没发出来,也呼啦啦赶他们的路去了。
其后是三个玄门修士,被管了佩剑一直“睡着”的那一位,也终于清醒了过来。
那人一身黑袍,神色平淡,行动尚算自由,十分乖顺地跟在另外两人身后,倒是让秦悦一时看不大明白了。
莫非,她猜错了?
最后离开的是俞衡渠、秦悦二人。
二人都是谨慎之人,自然不肯给朱十一可乘之机,将人装在麻袋中不露真容,且每两个时辰重新封灵一次,其倒一直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俞道友,还有这位阿……”
见对面二人皆眼神不善,周良炉吞回了“阿悦”二字,立马改口,“还有这位姑娘,咱们下次再见。”
俞衡渠点点头,揖道礼,“周道友,后会有期。”
周良炉赶紧回礼:“后会有期。”
秦悦也跟着揖一礼,算是全了礼仪。
二人架上马车,慢慢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