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根据这御剑速度,判断出此二人,多半是哪个世家、大门派出来的,毕竟能用得起上品灵剑,年纪又轻的,小门小派的可不多。
赶路的众人,看看自己手中的灵器,免不了在羡慕妒忌恨中纠缠一番。
毕竟灵器和灵器也是有差别的!
玄门修士人手一件的灵器,刀剑类最常见。
其中,灵剑又以绝对榜首的姿态,占据了修士武器榜第一。
且这世间有一门玄术叫御剑术,自上古传承而来,不但要求自身灵力充沛,更对要御的灵剑十分苛刻。
通俗而言,上品灵剑御剑是省力模式,那中品灵剑就是艰难模式,下品灵剑直接就是绝望模式,直接炼不了御剑术的那种。
如此,同是修士,别人灵剑好,在空中御剑而行,中品灵剑的,兴致上来还能跟上去一段路,下品灵剑的,就只能靠自己双脚追赶。
其中差距,被比下去的那个人,自是深有体会。
无怪,见有人御剑而行,会有不少人露出羡慕、嫉恨之色。
然,敢御剑一路招摇而过的,要么是大门派弟子,要么是实力高深之辈,并不惧别人嫉妒,反正不好惹,别人也就更不敢惹。
而且,上述只是不同品级灵器在御剑术这一门玄术上的差别,诸如精学剑术,探险夺宝,杀人放火如此种种,灵剑自然越好越占便宜。
这也是为何,多数玄门修士宁愿倾家荡产,也要给自己寻摸件上品灵器的缘故。
也是秦悦,自觉欠了俞衡渠一个大大的人情的理由。
***
微凉初贴地,稍稍上行踪。
句容城偏远,俞衡渠与秦悦二人虽知道大概方位,路却不熟,一路上少不得停下来找人问路。
御剑又十分消耗灵力,二人不敢将灵力消耗太过,只得每隔一段时间停下歇息一二,天彻底黑下来后,才进了句容城。
句容城三面环山,往来通行不便,四周即无灵川名山,也无大泽长河,灵气十分微薄,原本是不受修士待见的。
但它城西侧大山中,有一座废弃许久的朱砂矿,如不惜人力,还能得些残砂。
如此,句容城中窝着三个散修传承,也不足为奇。
二人入了城门,一路走来,竟是家家户户早闭门,唯有客栈、酒楼灯火熙熙,人气升腾,有不少外客涌入。
若九夫坟之事为真,此情此景倒不难理解。
哪里有热闹哪里凑,修士也不例外,如果能在这样的热闹中,名利双收,自然就更好了。
二人接连寻了三家客栈,竟都已客满,稍一打听,不出所料,客栈中大部分人都是冲着九夫坟而来。
城中不知哪里来的传闻,说是黎家愿意将自家的玄法拿出来,但求有人能救他们于水火。
只此一件,引了不少风闻消息的散门修士趋之若鹜。
毕竟玄法这种东西,谁会嫌多!
又传,西山中的那座废弃朱砂矿在近日采出了矿精,压根不是废矿!而九夫坟,根本就是黎家的阴谋。
这一条“有宝出世”,又吸来不少惯捞偏门的人,有的压根还不是修士,只能算是江湖武士。
种种流言,各色小道消息交织在一起,在城内传得甚嚣尘上,竟在小小的句容城中盖过了河阳赵氏一事的风头。
打听到的消息越多,俞衡渠与秦悦二人越忍不住蹙起眉头。
秦悦心生疑惑,这跟杨家四人的说辞,有出入啊?
“俞大哥,杨家四人,莫不是有意隐瞒?”
俞衡渠微微摇了摇头,只觉得事情变得棘手,心中略思索,回道:“此中,怕是有些蹊跷。也许,咱们大庭广众之下听来的,人家未必肯说实话,倒也算不上是有意隐瞒。”
且这么多人,一起冲着大凶的九夫坟而来,未必不会惹来其他祸端。
在又一家客栈掌柜客客气气说着“客满”声中,二人一时面面相觑,人竟这样多!
秦悦不知想起来什么,忽地促狭一笑:“俞大哥,这人果然不能老想着睡桥洞,这不,这下是真要睡桥洞去了!”
俞衡渠脸上浅浅含笑,处之泰然,“无碍,桥洞也住得。”
虽是仙门世家骄子,修行以来,荒郊野林,古庙废宅,他倒也不挑。
不过?阿悦姑娘怕是不习惯。
他想起当日秦悦在破栈中的话,细细思虑,今日要到哪里寻个落脚之处?
秦悦不知,她当日的一句推脱之言,俞衡渠却记在了心中。
玩笑归玩笑,秦悦想起住了一次野地的奇葩经历,提议道:“咱们不如投宿普通人家,想必多问几家,总不会次次被拒。”
见俞衡渠点头,秦悦便左右观察起来。
这条街尾处有一座供人用膳的小酒楼,位置有些偏,酒楼门前点着灯笼,照着门框上不甚清明的“徐来楼”三个字,细观里间生意,倒并不好。
一个店小二倚在门口,无精打采,正不断打着呵欠。
秦悦歪歪头示意俞衡渠看过去,面有慧黠道:“走吧,俞大哥,咱们今晚的着落,怕是得落在这店小二身上了。”
俞衡渠将酒楼及门前的店小二打量一番,缓步跟上兴致勃勃的秦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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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微凉初贴地,稍稍上行踪——来自陈子升《过句容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