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次回头时,脸上忽然一愣,神情有些古怪之色。
俞衡渠的注意力始终留了一部分在秦悦身上,见她脸色有异,关心开口道:“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对?”
秦悦看着俞衡渠欲言又止,见周良炉在一旁,最终摇了摇头,回道:“许是我看错了。”
虽说如此,她到底再次撩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
“阿悦可是看到熟人了?”
秦悦一惊,俞大哥未免也太过聪明了些,这都能猜到?
于是选择实话实说道:“俞大哥,我刚刚在人群中,似乎看到了阿远的身影,应该是我眼花了。”
俞衡渠的目光一时间变得极为古怪,半响后才道:“兴许吧。”
三人从马车上下来时,杜氏大门前早已有一白衣男子相迎。
来人三十许,身上腰身一左一右分别悬着一把灵剑,一管洞箫,身上气质潇洒悠远,见之令人心生好感。
秦悦率先跳下马车,将俞衡渠扶下来时,大门前的白衣男子似乎惊讶了一瞬,再看后下马车的周良炉时,倒是平常。
这人如无意外,便是周良炉说过的乐氏来人了。
俞衡渠率先点头致礼,客气道:“俞衡渠,见过乐道友。”
乐从音眼眸微动,双手揖礼,口称:“俞道友有礼。”
周良炉在秦悦没看见的地方摇摇头,心中腹诽道:俞南祈可真不嫌烦!乐从音也是真有眼色。
他对着乐从音随意拱手道:“乐道友,人抓回来了,剩下的可就看你的了。”
乐从音没有推让,神采潇洒,一语双关道:“自然。”
“三位道友,先里面请。”
几人一边搭着话,一边进入杜府,秦悦忽然就有些心虚,也不知头次他们夜探杜府的事,这些人事后察觉没有?
“这位姑娘是?”
秦悦陡然回神,见乐从音一脸好奇看着她,口中刚欲答话,就听见俞衡渠和周良炉几乎是同时出口道:“我家阿悦。”
“我家阿悦妹妹。”
秦悦看了一眼这二人,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人就没一个正正经经介绍她叫秦向阳的。
于是她自己向乐从音报上名号:“秦悦,秦向阳,古月门弟子。”
乐从音笑了笑,站定一侧施礼道:“原来是秦道友,在下乐从音。”
秦悦还一礼,客气称道:“乐道友。”
“我见俞道友和周道友皆有伤在身,不如就先在杜府住下,今夜咱们一起审一审抓回来的淫贼,如何?”
“甚好。”
“成啊。”
秦悦见三位男子达成一致,倒不好出言反驳,而她答应过要保护方姑娘,实在不好一走了之。
她此时,至少要回去确认过方姑娘的安危才行。
秦悦于是提议道:“那俞大哥和周,周大哥。”
称呼到周良炉时,她口中一顿,到底当着乐从音的面,称呼了周良炉一句“周大哥”,见他顿时眉开眼笑的模样,接着道:“你们今日就留在杜府吧,我回方府看看,也不知方姑娘醒来了没有?”
没等俞衡渠出口应答,周良炉抢先打着包票道:“没问题,我一会儿就送阿悦妹妹去方府,顺道看看方表妹,俞道友伤了腿,就好好养着吧。”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有意挤兑俞衡渠。
秦悦却没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也附和道:“俞大哥你好好歇着,方姑娘没事的话,我明日就回来寻你。”
看这样子,俞大哥最近要住杜府了。
她当然是要厚着脸蹭进来的。
俞衡渠心中忽然生起一点气恼,面上却不显,扫了周良炉一眼后,缓缓颔首:“好。”
乐从音在一侧观察着几人的互动,适时上前卖人情道:“那一会让杜府的马车送一送周道友和秦道友。”
秦悦看向俞衡渠,见他点头,才客气道:“有劳乐道友。”
周良炉也跟着道了一句:“多谢。”
秦悦虽摆明了今日不住杜府,却仍被待客周到的杜家安排下一处休息之所,她的不远处就是俞衡渠和周良炉二人,三间客院呈三角之势,互为犄角,往来十分方便,看得出来安排的人是用了心的。
秦悦辞别俞衡渠出门时,到底没忍住问了一句:“俞大哥,杜氏莫非已经投靠江州乐氏啦?”
那位乐道友倒不像是做客的,在杜府发号施令可谓是自然极了。
明眼人怕是都能看出这中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