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摆脱周良炉,在一道垂花门前,又遇上了前来探望方新柔这个表妹的林巧儿。
二人话不投机,秦悦才得了人家表妹的恩惠,倒不好将林巧儿怼得太过。
而方新柔忽然想起,她这位表姐似乎也看上了那位玉山道院的俞公子,那她昨夜的行为,岂不是在吃里扒外?
方新柔尴尬的看了秦悦一眼,示意她赶紧走。
秦悦十分知机道:“我自己去拜访方老爷就成,方姑娘不如好好和林姑娘说说话。”
林巧儿闻言冷哼,刚要说什么时,却被方新柔一把按住。
方新柔对着秦悦歉意道:“秦姑娘,我就不陪你了,后面的路让念夏领你去吧。”
说完悄悄对着秦悦眨眨眼。
秦悦面上虽端着一张脸,也跟着悄悄眨眼,二人算是心照不宣,她随后便跟着念夏极快离去了。
走的远了,秦悦却隐约听见林巧儿追问方新柔的声音:“阿柔,俞公子也在方府,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秦悦脚下一顿,这姑娘还没死心啊!
忽然就有点不开心。
“阿悦?”
秦悦回神的瞬间,眼前就站着带着一点好奇之色,正在唤她的俞衡渠。
在确定不是自己眼花的瞬间,几乎是下意识的,秦悦一把拉起俞衡渠飞快往前而去,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俞衡渠感受到秦悦的急迫,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处,脸上闪过诧异之色,阿悦这一出又是何故?
绕了足够远后,秦悦终于想起来要问:“俞大哥,你的腿伤好了吗?”
“小伤而已,已经不碍事了。”
听俞衡渠说无碍,她才又问道:“俞大哥你不是应该在杜府吗?怎么来了方府?”
俞衡渠瞟了一眼依然被握住的手腕,装作没有此事的模样,耐心解释道:“来辞行。”
秦悦恍然,原来也是来辞行的啊。
“那你辞完了吗?”
“已经和方老爷辞过行了。”俞衡渠说着,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雕花小巧木匣递给秦悦,口中解释道:“三千两银子,方老爷托我转交给阿悦,救回方姑娘的报酬。”
秦悦没想到这银子方老爷是真肯给,简直意外之喜啊。
她顿时眉开眼笑,接过俞衡渠手中雕花木匣,捧在手中,笑容越发灿烂。
俞衡渠看了看自己被放开的手腕,眉眼微敛,似有憾色。
秦悦将木匣打开,取出里面的银票,看了又看,恨不得抱住亲两口,到底顾忌着在俞衡渠面前的形象,才没有做出那样财迷的举动。
“俞大哥,我突然觉得自己离发家致富的日子不远了!”
说完后又是一阵傻笑,可笑着笑着,秦悦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是她的大债主啊!
她不舍的将银票装回雕花木匣,合上后递向俞衡渠,示意他收好。
俞衡渠脸上诧异,自然不解她此举何来,刚刚还是一副心满意足的小财迷模样,怎么此时就忽然没了笑容?
“阿悦为何将银票给我,这是你的那一份。”
秦悦当然知道这是她的那一份,看过一眼乐够了,就该还账了。
“俞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欠你三千两银子没还啊!”
此言一出,俞衡渠再次头疼起来,神情显出一点无奈之色,在阿悦这儿,这个坎是过不去了,正好趁今日的机会了结此事。
他先是轻轻一叹,将雕花木匣坚定的推了回去,语气严肃:“阿悦,你听我说。”
秦悦点头,表示她听着,可面上分明是一脸坚定,这笔银子她是一定要还的。
二人一时僵持在方府的垂花游廊上,都想让对方听自己的。
俞衡渠率先退了一步,将秦悦捧上来的木匣打开,抽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接着关好木匣,推拒道:“阿悦,银子我已经收下,此事便算了了,可好?”
秦悦也很是无奈,叹气道:“俞大哥,三千两和一百两,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亲师徒都还要明算账呢,她哪能赖俞大哥的银子。
俞衡渠自认一贯冷静自持,很少与人做口舌之争,此时嘴角浅浅噙笑,开始与秦悦分辩这里面的道理:“我记得阿悦说过,当日乌衣城的房子,我、阿悦、朱十一各担责三分之一?”
秦悦点头,这话她先前在乌衣城是说过。
俞衡渠见她承认此话,眼眸含笑,果断道:“那三千两银子去其一,还剩两千两。”
秦悦一噎,绞尽脑汁想要反驳,然而俞衡渠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极快又开口道:“昨日周良炉给了我一千两银子,他告诉我是阿悦你托他代为转交的。”
秦悦又点头,前几日她是坑了周良炉一千两银子来着,还托他转给俞大哥。
“三千两银子去其二。”
秦悦:去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