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和醉酒的人,是讲不了道理的。
俞衡渠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中,接触的大半都是些有礼有节的玄门高士,何曾有人跟他耍过无耐。
显然,更没遇见过醉鬼。
秦悦不但不听,反而觉得脸下的皮肤贴得久了,不够凉爽,将头微微抬起,思考了一瞬后,干脆换上另一侧的脸颊,换个位置,再贴,再蹭。
俞衡渠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半天不见吐出来!
人彻底定在了原地。
也许是疑惑身下的“冰块”没有刚刚凉爽了,反而也升起一股热度,秦悦抬起头来,拿手指往俞衡渠胸前戳了戳。
歪着头似乎在打量什么,又似乎在思考什么。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
趁着秦悦发呆,没有再往他胸上贴,俞衡渠忍着汹涌燥意将自己中衣理好,用最快的速度将衣带子一把系上。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哪知秦悦见此不高兴了。
她也不在意刚刚疑惑的问题了,伸手将俞衡渠刚刚系好的衣带一把扯开,再将拢好的中衣再次拉开,扒着他散开的衣襟摆了摆,直到跟系上前分毫不差才算完。
看,她记性可好了!
并再次将发烫的脸颊贴了上去。
贴好后的秦悦,终于想起自己是要来干什么了!
“要亲一下!”
“亲一下,才有银子。”
说完抬起头,醉眼朦胧看了看眼前的如玉男子,好看!
俞衡渠脑中还在过滤她的那一句“亲一下”,是什么意思时,秦悦两只手忽然往他脖子一搭,脚尖轻掂,极快在毫无防备的俞衡渠唇角一侧落下一吻。
接着秦悦姑娘双眼一闭,人彻底醉了过去。
俞衡渠双手下意识将人接住,看着在他怀中入睡的女子,呆愣许久都未曾动弹。
“俞兄,阿悦妹妹找你没有,哈、哈!”
周良炉一声幸灾乐祸的欢笑声从门外传进来。
俞衡渠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极为危险,眉宇间是少有的凌厉,房中传出一声短呵:“滚!”
同时他手中灵力一挥,将房门“砰”一声合上。
俞衡渠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后神色清明,恼羞也好,气怒也罢,通通不见了踪影。
他以一道灵力,将彻底失去意识的秦悦定在原处,又怕她不够舒适,微微调整她往后仰去,再以灵力撑住,不至于倒地。
暂且安置好秦悦后,他两只手不断交握又松开,往复三次后,才小心捡起身侧的中衣带子,以极别扭的姿势将衣带极快系好,生怕慢了,衣带会自己跑开的模样。
接着摄来外衣,极快穿戴规整,整衣肃冠,不留一点不雅之处。
深呼一口气后,上前半步,将醉过去的秦悦拦腰抱起,才轻缓踏出房门。
周良炉抱着半坛子酒,并未离去,此时坐在俞衡渠客院外的墙头上,嬉笑道:“俞兄,最难消受美人恩,你今日可得谢谢我!”
“轰!”
回复他的是一道不知从哪里劈过来的霸烈灵力,周良炉见势不妙直接起身跳下墙头,那道墙却倒了霉,在下一瞬轰然倒塌。
周良炉看着那面,在俞衡渠强悍灵刃下破碎的矮墙,被酒糊住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些,他做什么要当面挑衅?
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俞衡渠看了看怀中蹙眉要醒来的秦悦,暂且按下心中怒气,“是你灌的阿悦酒!”
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说完后,也不待周良炉做答,抱着秦悦快步离去。
已经太晚了,被人撞见阿悦此时的模样,怕是不妥。
俞衡渠将人送回房间,看着眼前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姑娘,心头一时羞,一时恼。
玉山俞氏玄门清流的称呼,自然不是随意说说的,家风颇严,名门君子的俞衡渠,从未被人如此轻薄过。
他自认还算是君子,并非贪念美色之人,他刚刚为何不推开她?
俞氏家规上的每一个字都在向俞衡渠砸来,扣问心扉,以心问心。
生为家主,生为宗主,他向来是世人典范,名门君子,可遇见阿悦,他定力竟如此不足。
所有的心动在此刻皆化成了势在必得。
想明白的俞衡渠,抬手在床的四周设下一道禁制,今日阿悦醉得这样厉害,毫无防备,而钟陵城形势不明,他倒是不好不管她。
他设下的这一道禁制,在天亮后自会消散。
而在天亮前,任谁靠近此处,他都能知晓。
俞衡渠转身而出,房门在他身后悄然关闭,他负在背后的右手手指勾了勾,房内一道门栓,轻轻落在了它该有的位置上。
屋内被重重守护的女子,睡梦中呓语着说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词,很快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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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X的事怎么能算是偷呢?--出自《孔乙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