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秦悦话音刚落,俞衡渠出人意料,竟真的接过了她手中的一千两银票,并开口解释道:“这笔银子,我替阿悦捐给钟陵城的济慈院,正好帮帮城中失了女儿的百姓。”
秦悦自然没有意见:“那我再拿些?”
俞衡渠却拒绝了,“不必,我再添上一千两,周道友也再添上一千两,三千两倒也够用了。”
多了反倒是祸非福。
周良炉不料还有他的事,这人怎么又打他银子的主意?
当即指着俞衡渠手中的银票不服气道:“那一千两银票不就是我给的吗?”
俞衡渠肃容道:“愿赌服输,这是阿悦的。”
周良炉:!
“阿悦这几日灵符画得怎么样了?”俞衡渠话锋一转,忽然问起秦悦的灵符。
秦悦算了算,这几日似乎没怎么动笔,当即摇摇头,“没怎么画。”
“今日无事,阿悦不如去我院中绘符,过几日我那位师弟正好要来钟陵城。”
秦悦闻言一跳,她都还没准备,到时候定然是拿不出东西的,当即就催着俞衡渠要回,“那俞大哥咱们快回去吧。”
俞衡渠道了一句“好”。
他冷眼扫向周良炉,微微颔首后,在周良炉纠结的眼神中当即领着秦悦而出。
纵然心有怒火,也并不肯当众失礼。
独留周良炉一人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日,这笔“买卖”他到底亏了没有?
这场热闹他还算是满意,玄门清流之首,名士风度的光羲道君,说起谎来也是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他还以为他家当真皆是圣人君子呢?
原来也有凡人的欲望和喜怒嘛。
周良炉想到此处,冷淡一笑,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吧,他几次三番挑衅俞衡渠,别真的将人惹毛了。
说起来当年他那个城主爹和上一代玉山道院宗主,皆是丧妻另娶,俞宗主娶了小姨子是美谈,他父亲娶了原配夫人的表妹就是品德有失。
他从小就被人拿来和俞氏二公子俞审言做对比,最重要的是还比输了。
什么狗屁道理!
为着这一点小小私人恩怨,周良炉各种出格,明里暗里挑衅俞衡渠,此时也只觉得是索然无味。
冤有头债有主,他下次还是直接找俞二公子,俞审言吧。
想到此处的周良炉,运起灵力镇下身上的伤痛,慢慢挪向屋内,估摸着要养养才能出门了。
秦悦跟在俞衡渠身后,远远就看到他住的客院围墙塌了一角,如今正有几个杜氏仆役在清理补救。
“俞大哥,你院子的墙怎么啦?昨夜进贼了吗?”
俞衡渠脚步一顿,也看了一眼忙碌的杜氏仆役,避重就轻道:“并非进贼,昨夜和周良炉切磋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不小心打坏的。”
秦悦一时欲言又止,切磋?大晚上的你们有什么好切磋的?
不会是昨夜她和周良炉闹得太过,俞大哥找周良炉出气的吧,那今天早上,俞大哥找周良炉?
然而这些话,她并不敢问,如此猜测为真,那她也是惹他生气的罪魁祸首之一。
一名身穿杜氏弟子服的年轻修士走过来,客气问道:“贵客可要换间院子?只是离得稍微远些。”
俞衡渠想也没想的回道:“不必,劳烦将外墙补上即可。”
年轻修士得了答案很快便退下了。
秦悦诺诺问道:“俞大哥?”
你真的没生气吗?
不行,不能这样问,于是她含蓄问道:“你想找我切磋不?”
俞衡渠回头见秦悦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仔细思索了她的话,陡然失笑问道:“我为何要找阿悦切磋?”
她这是将他想成什么人了?
“我与周良炉之间并非阿悦看到的那样,勿多想。”
秦悦见他眼底一如既往的温柔、宽和,心头一松,看来没生她的气。
可转念又想到她的计划算是彻底破产,一时心有惆怅,如此,她得赶紧想下一个计划。
之后的几日,秦悦一边老老实实在俞衡渠的院子中画符,一边思索着她的计划二,因着那日切磋的话题,她倒真的找机会跟俞衡渠“切磋”了一场,然后,她就开始怀疑人生。
不服气的秦悦隔日又逮着周良炉“切磋”了一场,再次被打击得怀疑人生。
跟这二人一比,她真的是来人间凑数的。
亏她平日里自得并不比大宗门弟子差,现实狠狠甩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