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悦,我回来了。”俞远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边进门边说道:“阿婆说以前的事她有些记不清了,城中这十几年倒丢过几回孩子,不过多是五岁以下,和你的年龄不符。”
秦悦起身迎上去,闻言也没多失望,她出现在台城外的乱葬岗,又不代表她就是台城人,也许是被人从别处拐来的,买来的,偷来的都有可能啊。
“辛苦阿远了。”
俞远微红着脸朝她温柔一笑,“不幸苦,阿婆说不介意你去打搅她,你要是想自己去问也可以。”
秦悦想了想,反正也没任何头绪,不如出去走走,没准有意外之喜。
二人路过集市时,采买了些老人家用得上的物品,正在付钱时,听到一旁有路人义愤填膺骂道:“柳家大门那儿又有人在磕头了,这次是个妇人,正求柳家还她女儿呢!”
他这一喊,立马引来了诸多人义愤围观。
“听闻是柳子望又造孽了,在去浮梁城的路上强买了人家的小闺女,那小闺女还不到十二岁呢,非说买回家当丫头。”
“呸,狗改不了吃屎,他这些年祸害的小闺女还少啊!”
“柳家父子这一对畜生,一个欺男一个霸女,老天爷怎么不睁眼收了他们去。”
“走,赶紧去看看,这妇人别被柳家的人打死了。”
秦悦听到此处对着俞远使了个眼色,“走,咱们也去看看。”
俞远神情严肃,眉头微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对着秦悦点了点头。
秦悦见他神色不对,疑惑道:“怎么了阿远?”
二人悄然跟在一群人后,俞远胸中打好腹稿才道:“阿悦第一次来此地,未曾听过柳丰义父子的恶迹,此事多半是真的。”
“台城和句容城一样,没什么称得起台面的玄门世家也或者门派,柳家在此地算是土皇帝了,可这对父子却为人不正,素有恶名,城中百姓颇为怨恨这父子两人。”
秦悦脑中陡然闪过一道光,下意识怀疑问道:“这柳子望多少岁了?”
俞远竟不料秦悦如此敏锐!
“大约二十多,应当不会超过二十五。”
秦悦脑中将这年龄减了减,二十五减十一年,那就是还不到十四岁,看来是她想多了。
“求求你们还我女儿,我不卖我的小雅,银子我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
“求求你们还我女儿啊!”
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正在跪在柳家大门前不停磕头,口中一直哭求着还她女儿。
柳府守门的下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求还女儿的,求还娘子的,甚至是求还儿子的,他们见得多了。
别人字字泣血的哭求,听在他们耳中,就是一道道扰人清静的噪音。
一个白脸儿门房恶声恶气走出来,一脚踹在哭求的妇人身上,“大上午的,豪丧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捣乱的地方吗?”
难怪他昨夜输了一吊钱,原来是今日要遇见这个丧门星。
“你女儿能伺候我们公子,那是她的福分,钱货两讫,你还想坐地起价不曾!”
妇人从地上爬起来后,颤颤巍巍将手中一张五十两银票递过去,“银票还给你们,我的小雅是人不是货,我不卖,求求你们,让我带她回家吧。”
白脸门房看着这五十两银票眼中闪过贪婪,心中打起了歪主意,他何不将这五十两收入囊中?
他伸手一把抢去妇人手中银票,口中敷衍道:“你等着吧,等我家少爷回来,我通报他一声。”
妇人狂喜,却又透着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小官人,你家少爷何时回来?我就在门口等着。”
门房不屑道:“那你就等着吧。”
反正他家少爷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
此时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提醒道:“这位娘子,你快别信他的话,柳子望去浮梁城了,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的,你女儿也压根不在柳府。”
“去、去、去,哪里来的野狗敢多管我柳家的闲事,活够了吧!”
“小官人,我女儿没在柳府?”
白脸门房被妇人死死拽住了衣摆,不耐烦下欲一脚踹开妇人,然一柄剑鞘狠狠砸在他腰上。
“哎哟!”
白脸门房弯腰痛成一只虾米,口中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悦在四周探听过关于柳府的诸多传言后,心中将这一家子厌恶到了极致。
当爹的喜欢少年郎,当儿子的喜欢小闺女,强买城中百姓儿女的事时有发生,偏偏还有浮梁涂氏给他们当靠山,没人治得了了是吧!
她走上前将妇人慢慢扶起来,见她额头一片青紫,挥手拂了一道灵力在妇人身上,“我替你找,你的小雅我替你找到!”
说完一脚将门房踹倒在地,“这位大婶的女儿到底在哪儿?”
门房张嘴欲骂,秦悦用上灵力直接一脚踢在他肋骨上,“说!”
另一个门房见机不对,往里招呼人,不过少时就出来七八个家奴,个个手持棍棒,团团将秦悦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