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避重就轻回道:“我前段日子不是出了点意外吗,被玉山的人救回来后,一直在玉山上养伤,所以我还有另一个住处,偶尔会去那边泡泡药浴。”
闵万华轻轻“哦”了一声,并再次对秦悦道歉:“向阳,你的灵酒我真的不是故意偷喝的,以前和爹爹在一起的时候,有酒就喝,我昨日心中烦闷,一时没忍住。”
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内疚极了。
秦悦宽解道:“朋友之间,一坛酒而已,难不成我是那样小气的人。”
闵万华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将头轻轻靠在了秦悦后肩上,亲姐姐是不是就是秦向阳这样的?
“向阳,你以后去哪?我跟着你吧。”
反正她也一个人漂泊江湖,无处安身。
“好呀,就怕你到时候后悔。”
她以后大约是在玉山的,以万华和俞二公子水火不容的性子,怕是不肯呆在玉山上的。
秦悦踏着初升的晨曦,背着身后的闵万华小跑步而去,很快消失在一众看热闹的人中。
第一百零六章 冤家
天空很蓝,闵万华晃着一双脚坐在一大块青石顶上,青石下面是一汪山泉,拳头大的泉眼,泉水潺潺,她身旁是同样姿势的秦悦。
此处偏僻,平日里无人肯来,正好让二人寻个清净。
恰此时,从二人头顶传来一段清越的鹤鸣,闵万华仰了仰头,有两只灵鹤慢吞吞滑过当顶天空,当即没好气道:“又是这两只灵鹤,真想将它们打下来拔毛烤了。”
好歹也是肉。
任谁连续一个月每天一顿白菜豆腐,眼睛都得冒绿光。
秦悦:“你死了这条心吧,任你心中此时打的什么主意,都给我打住,你头次被罚的书还没抄完呢。”
这两只灵鹤可是俞审言养的。
闵万华翻了翻白眼,她当然知道这灵鹤是俞审言养的,水灵灵的双眸控诉道:“向阳,咱们好不容易清闲半日,能不提这话吗?”
她今日不想听关于俞审言的半个字。
秦悦叹息一声,闵万华平日里是个豁达开朗、活泼明媚的姑娘,除了和唐元珊为首的那帮女修不对付外,其他同窗都能说上几句话,尤其是认识齐霁后,跟那帮男修称兄道弟,好不热闹。
可惜一对上俞审言,怎么就不对了呢?
“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将那位俞长老,每次都精准气到失去理智的?”
闵万华觉得秦悦这话有失偏颇,理直气壮辩驳道:“那你怎么不说,那个俞审言罚了我多少次,打灵鞭、戒尺、抄书,每次听完他授课,你们都走了,就我还得留下来在他眼皮子底下抄书。”
“向阳,你、你、你,胳膊肘不能往外拐的。”
秦悦很早就想劝一劝闵万华了,此时试图讲道理:“那我给你数数,进玉山一个月,你都对这位俞长老干了些什么?”
“第一次对人家撒酒疯;第二次泼了他一身墨;第三次直接在人背后贴小人儿画;第四次和那个齐霁一起绑了他养的灵鹤,打算拔毛吃肉。”
秦悦说到此处,忍不住气笑了,“你说说,人家该不该罚你。”
这姑娘自由散漫,无拘无束惯了,真是难为俞审言了。
“还有,我一直没闹明白,你和那个齐霁到底是怎么混熟的?”
如果说闵万华一个人还只是折腾俞审言,那这两个人加起来就是在玉山上招猫逗狗,惹事生非,气得俞审言头疼翻倍的存在。
闵万华一听,忍不住小小反思了一下,俞审言到现在都还没将她赶出去,她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肚量的。
不过,这也不耽误她认定他是个刻薄的男人,哼!
“我挨了打灵鞭的第二日,齐霁就跑来跟我说要与我做朋友,我一高兴就答应啦。”
“哦,他说他爹出门前叮告诫过他,他要是敢在玉山第一个犯事被罚,就打断他的腿,将他封了灵力送去做乞丐。”
“他觉得他需要感谢我,所以,我们两个就做朋友啦。”
听着万华姑娘这自豪的语气,秦悦很是头疼!
齐霁和闵万华同岁,十六七的年纪,家世显赫,性子顽劣,母亲是上青宗宗主的女儿,比着万华更胆大妄为。
这二人还真不好说是谁带坏了谁。
她只得再次叮嘱道:“你收敛些吧,当心又被罚打灵鞭。”
闵万华连连摇头,晃着一双脚丫,自信道:“不会的,我和齐霁研究过了,那本玉山《学子铭》我们背得滚瓜烂熟,挨打灵鞭的事,我们不会干的,向阳,你就别担心啦。”
秦悦这次是彻底无言,这二人的聪明伶俐劲儿,都用到了这种地方。
“罢了,罢了,我不管你了,挨罚的时候别喊疼。”
闵万华立马撒娇:“咱们今日不提俞审言!我对你那位俞哥哥很是好奇,就不能让我看一眼长什么样吗?我问了一圈,都没人知道俞衡渠是谁。”
秦悦挑挑眉,依然守口如瓶:“我成亲一定给你发喜帖。”
闵万华失望地嘟了嘟嘴,耍赖往秦悦身上一靠,“我就想看看长什么样,也不知配不配得上向阳你?”
“人家玉山弟子还能配不上我。”
“那万一长得歪瓜裂枣呢?”
“好看着呢!”秦悦敷衍完,“走了,今日下午九竹长老在竹海传授乐理,别迟到了。”
她率先起身,回头催促着闵万华。
那位九竹长老顶好的性子,也不嫌弃她不识音律,愿意手把手从基础教起,秦悦一向很尊重这位九竹长老。
闵万华不是很开心,昨日玉山月考,也不知她能不能拿到优等,叹口气后爬起来,抱着灵剑,慢吞吞跟在秦悦身后往回走。
她自小跟着阿爹谙熟音律,对九竹长老的乐理并不热衷,她最喜欢的是归山长老传授的剑道。
“向阳,你说这玉山上旬考、月考、岁考,弄得跟个凡人书院似的,如果不是六十年一次的灵乳将出,谁跑到他家来受罪!”
闵万华一边走,一边口中小声抱怨着。
不是图灵乳,她爹就不会非让她进玉山游学,不进玉山,自然不会遇见俞审言。
四舍五入一下,俞审言这个人对她而言就是不存在的,想想都开心。
二人到得早,见四周无人,便站在竹堂前稍等了片刻,等到的第一个人居然就是齐霁。
他手中甩着一把扇子,竹林小路硬生生给他走出来一种在市集东游西逛的感觉。
他一眼瞥见前面的闵万华,立马双眼一亮跑上前,不满道:“闵万华,你今日出门怎么也不叫我?我找你时扑了个空。”
他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同时草草和秦悦招呼道:“秦姑娘好。”
未等秦悦回礼,他又追着闵万华问道:“下个月咱们有假,我邀你去我家玩,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闵万华奇怪道:“统共就放三日的假,你还要千里迢迢跑回家?不嫌麻烦吗?我不去,我要请向阳去玉城喝酒!”
齐霁高兴道:“喝酒,我也去,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