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母亲确实是修过魔功,再如何狡辩这都是事实,他,打算卸去家主之位,带着妻儿归隐山林。”
俞祝心中泄气,这的确是他会做出的选择。
俞远见俞宗主平静了些,接着往后说去:“我母亲她自从知道自己嫁的是谁后,便想过也许会有这一日,家中的藏书被她翻了个遍,找到了一个方法可以废除自己的魔功,并还能保留一点灵力,只是,有损寿命。”
俞祝手抖了抖,半响才艰难问出:“她用了!”
俞远眼中忽然有一颗泪砸出,目光悲切地盯在他那年轻的母亲脸上:“用了,那时候,她还怀着我,不敢不顾惜着我,便硬生生将自己被魔气侵染的那一段灵脉,挖了出来。”
“斩魔剑她用大半条命过了,可惜那个魔头并未就此松手。”他一双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恨意,恨声道:“他以我爹娶了魔门余孽为妻,大肆攻击,将自己做过的事统统泼脏水到我家。”
更肮脏的事他还没说,乐心凡这个小人,居然编造流言大肆攻击阿悦的出身,落入魔道的父亲,死得不名誉的母亲,玄门中人任谁都能对她评头论足,流言蜚语,不堪其扰。
“那时的玄门,魔修卷土重来已经逐渐现出端倪,不少不明真相的人信了那些诽谤的话,我家声誉一落千丈。”
“我爹对宗门心中有愧,日夜不敢有丝毫懈怠,便疏忽了我母亲,让她受了很多流言蜚语,她觉得不该再拖累我和我爹,便联合了那个魔头的后母,用自己的命算计了那个魔头。”
“我母亲死的时候,不过二十岁,我父亲看到尸身的那一刻,丢去的记忆被冲得回来了。”
任由他爹痛不欲生,可惜再也换不回他母亲。
“他后来为了替我母亲报仇,直接与那个魔头同归于尽了。”俞远垂着双眸,轻描淡写地总结了他父母的一生。
俞祝嗓子发紧,看着三步之遥的俞远,心中满是愧疚,他轻轻吻了吻秦悦的额角,手中扣紧她的右手,然后对俞远道:“对不起!”
他和阿悦,不该留下他一个人。
周继望!此生不共戴天。
“你父亲和母亲的故事结束了,玄门呢?”
玉山连他这个宗主都折了,整个玄门怕是没好到哪里去。
后面的事更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俞远收拾好情绪,将知道的尽量告诉他爹,毕竟周继望还在苟延残喘,不得不防。
“我母亲算计过那魔头后,他蛰伏了三年,可惜那时候的玄门一盘散沙,个个恨不得与我家割席断交。”
“我家的那两个老朋友也先后栽在了那魔头手中,最后的结果也没比我家好多少。”
“那魔头自以为胜券在握后,便发起了一统玄门的征战,可惜,他还是小瞧了天底下玄门世家大族。”
“眼见着战事不顺,那魔头彻底撕下脸皮,大肆捕捉凡人炼为尸魔,所到之处生灵涂炭,之后玄门便开始了长达十年的仙魔之战,生灵凋敝,传承断绝者不计其数。”
“我父亲故去后,我做了家主,那魔头的儿子倒还有两分本事,我与他缠斗了数年才收拾好河山,重整家族。”
“可惜,在诸多征战中我累计了太多暗伤,本打算闭长关疗伤的,哪知,竟变成了夺舍之人。”
他,大概是死了吧。
闭关前他曾进过一座千年前的遗府,是命师一脉祖上一位大能留下的,他在这座遗府中曾遇见过黄世真黄老道,起了些纠葛。
好在闭关前,他就定下了下一任宗主,玉山并不会出乱子。
“俞宗主,故事听完了,该回去了。”
“好。”俞祝抱起秦悦,一步一步走近那个面色苍白,又强自苦撑的少年,目光温柔,语调缱绻:“你父母什么时候成的婚?”
俞远:什么?
他现在就跟他说这个?
“五月二十七。”
俞祝得了答案,一步踏出,在前引路,见俞远没跟上来,便回头唤道:“阿远,该出去了,阿悦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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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沟壑难平,山海不在——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