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微边疆的营地里,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急切的闯入营帐跪在萧宿景的面前,他面容平静,但微微起伏的胸膛显露着他的一丝激动的情绪。
“将军,昨夜突袭,敌军并无得逞,且有斥候来报。昨夜有人偷偷潜入敌营烧了敌军的粮草。现在北越人已经向后撤退了二十里。”
萧宿景轻轻咳嗽了一会儿,点头示意,让他离开。
身旁的副将杨素皱着眉头看着将军说道:“不知是何人突袭的敌营,若是真的,那可太好了。将军身体有恙,此时应该修养生息,不宜再起大战。”
“陛下可有旨意。”萧宿景问道。
杨素皱了皱眉头说道:“尚未。”
突然大营的门帘被拉了起来,萧宿景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露出了意外的神情。他连忙站了起来,起身行礼。
来人身着盔甲,手拿宝剑,腰间还挂着一枚上等宝玉,一副气派的样子,他看了看面前的萧宿景说道:“将军不必多礼。”
身后的内官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宣读了起来,萧宿景和副将跪了下来。
来人正是大微的太子,李霁。
听完圣旨,杨素松了一口气。这场战暂时性的结束了,即便北越伤了主将,但先提出和谈的是北越,总算占了先机。
“将军,不知我五弟何在。父皇尚有别的旨意。”
杨素说道:“殿下,我带您去。”
营帐内,李衍正在擦拭自己的身体,他的下腰处中了一箭,刚刚才让军医简单的包扎处理。身旁的护卫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殿下,昨晚你真是吓死我了。”
还未说完,营帐便被一把拉开。李衍连忙套上了一件外衣,将伤口遮住。
护卫正准备开口骂人,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容,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又变。
李霁看着自己的弟弟皱了皱眉头说道:“巳时已至,即便是皇子在军中也该遵守规制,怎能如此无礼。”
那护卫刚要张嘴辩解,却被李衍抢先开口:“兄长赎罪。”说完还行了一礼。
“陛下,令你十日内赶回京都述职。今日午后你便抓紧上路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李霁说道。
那护卫想要说话,看了一眼李衍的眼神不敢出声。
“是,臣领旨。”
午时,李霁代陛下犒赏三军,他站在高高的台子上俯瞰着台下的将军们和士兵。萧宿景站在他的身侧,面容有些苍白。
远处的李衍早已将行礼收拾好,他向军中的厨子要了一些干粮,带着几个包袱就准备上路。
“殿下,你为何不让我说。昨夜你偷袭了敌营烧了粮草一夜未睡,今晨才归,才失了礼数。况且你还受了伤,这一路奔波,伤口只会更加严重”
那护卫名唤苏青,出身草莽,因为功夫好才被选为李衍的护卫。
“况且,陛下为何不让你随大军而归,这一年来你劳心劳肺,吃尽苦头,眼下就要拔营而归,陛下却派太子前来督军。怕是就是来抢你的功劳。”他心直口快,愤愤不平的说道。
李衍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若还有力气就抓紧赶路,陛下命我十日内回京,若是迟了,怕是要降罪于我。”
苏青闭了嘴,心中虽有不满但却不再言语。他看着李衍银色的面具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的不公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连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愿再多说。
他生的俊美,在京中若是策马行至街道,都会被妇人围堵观赏,常常引起骚乱。这一年来为了震慑敌军,不引起非议,几乎每日都带着这个丑陋粗糙的面具。
军中常常议论他,说他是个高傲无礼的怪人,又常常谣传他面容粗鄙,不堪入目。
且他少言寡语,什么事情都不愿多说。即便是受了什么气或是委屈,也从不表露出来。
苏青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心里有些酸涩。
数日后,江溪玥带着两名贴身的侍女自中州出发,前往京都。江远镜担忧她的安全,想要雇佣江湖人士送她入京,却被她拒绝了。
她自幼同溯流一起学武,且精通用毒之术,尚有自保的能力。况且,此行她走的是官道,大微律法严明,中州距京都也不过三日的路程,她不愿自己总是跟着一群人。
马车行至宿州,此处是至京都前的最后一个都城,天色将晚,江溪玥带着侍女住进了一家酒楼。这酒楼生意兴隆,是宿州郊外贯通四面八方的唯一一家休息的地方,住客多是四面八方赶赴京都的旅人。
她带着围帽,领着侍女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叫上了几个小菜。京都的人催的急,一路上她风尘扑扑的赶路,只能一切从简。倒是她的两个侍女从小富贵着养大,没吃过什么苦,常常抱怨行路辛苦。
大微以武治国,民风开放,且上一任陛下便是女子登基为帝。后设科举也开放了些许官职专为女子所设,这驿站人来人往,不乏有些商贾贵人,即便有女子抛头露面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