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修养了许久, 江溪玥的胳膊终于是好了大半。不知是太子刺杀之事让陛下警惕起了京都城防,还是因为西郊行刺的事情令他对禁军不悦。他一连下了三道口谕令禁军各军统领领队整治兵防,在册登记一干人等都要入列。
连天策军这种游手好闲的队伍都紧张了起来。除此之外, 刺杀太子的那名刺客本应该由太子亲自审问, 可不知道二皇子用了什么手段说服了陛下, 得到御令。
这刺客就带到了刑部那处, 由大理寺协同审理。本以为这刺杀案件会在几日内传出消息,可自从刺客进了刑部的大门, 竟然就没有什么动静了。
江溪玥本在贵妃椅上躺着, 一边靠着火炉边吃着果仁,一边愁着怎样才能将那名刺客劫出来。
可就在此时, 一名天策军的副将登门造访, 将陛下的旨意说了一通,意思就是江溪玥得马上整理一些衣物去京郊的演武场集合训练。
除了天策军,龙骧军和神策军所有在册武将侍卫都要到场,一个都不能缺席。
那小副将面露难色地说道: “乡君,陛下圣恩浩荡,体谅乡君的不容易特意给乡君准备了单独的营帐。这可是连卫世子还有萧世子都没有的特例。”
江溪玥心中郁闷至极,还圣恩浩荡, 她的胳膊才好就要被压去军训了。她一个女子难道还能跟一群大男人睡一个营帐吗。
“可否容我带一名侍女前去?”她出声问道。
那副将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说道:“乡君, 这.....”
“罢了,罢了。我收拾一番, 午后就走。”
他看着江溪玥犹犹豫豫的说道:“乡君, 岳统领说午后必须到场。乡君还有一个时辰整理内务。”
“.....”江溪玥看着眼前的副将, 气的说不出话来。从江府到京郊演武场骑马都要一个多时辰, 若是驾马车就要两个多时辰了。
而今离午后也就两个半时辰, 这斯简直是来催命的。等到江溪玥迅速打包好一切, 出了江府的大门。
果然看见了两匹马停在江府的门口,那副将竖着脑袋东张西望在看见江溪玥的身影之后松了一口气。他出身不高,得罪不起这些高门大户的公子小姐。可军令如山,若不是统领下令他也不愿意在催促天策军的这群顽固子弟入伍受训。
两人驾着马,飞驰而过,从京城出城门一路行至郊外。等到了郊外,江溪玥才被眼前巨大的演武场所震撼。
京郊的演武场占了将近三个山头。场外设有马棚,水槽和无数个搭建的茅草棚存放粮食和军械。
演武场内有整齐的木头桩子,木墙,沙堆等训练器具。背后还设有专门的伙房给士兵们做饭。
更后面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茅屋和营帐。普通的士兵二十人一个营帐,武将和副官四人一营。只有统领以上的将军才能有单独的营帐。除了宁王李衍,岳统领还有江溪玥有单独的营帐,其余所有的侍卫将领无论贵贱都只能睡在一起。
那副官将江溪玥送入她的营帐后,出声说道:“乡君,午后一刻到东侧的演武场集合,一定不要迟到。”
江溪玥点了点头,她看着空旷简陋的营帐叹了口气。年前这些日子,她只能在此度过了。
午后一刻,她准时到了演武场。场内零零散散站着一队人马。看着那颓废无纪律的样子,怕是人都还没到齐。她穿了加厚的棉服,未戴鼠皮披风,此时在寒风中站着倒是有些冷意。
她张望了片刻,对上了几个熟悉的眉眼,无外乎是京郊那群纨绔子弟又或是京都有名望世家的公子。
有些已经成年,有些才刚刚满十三岁。
等到了午后一刻,岳大统领准时出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皱着眉看着眼前参差不齐的队伍,面色阴沉得可怕。
卫世子卫宣也在队伍里,他看着岳统领开口说道:“岳统领怎么是你?宋将军呢?”天策军的主帅姓宋,向来对他们这群无法无天的贵族子弟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这群人将来也有祖辈庇护,也不可能去边疆打仗,即便懒散颓废了一些也无需担心出路。
岳统领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看副官递给他的名册,开始一一点名。边点名,陆陆续续的有其他人加入队伍中。
整只队伍懒懒散散,如同零落在地的破败的花瓣一般。星星点点的洒在演武场这块场地的各处。
待岳统领将所有名册都点了一遍。队伍慢慢的才聚集了起来,迟到的那群人慢慢地挤进队伍里。
“今日午时,实到人数不足半数。迟到人数超过三成,所有人开始举重物三个时辰。所有未按时到队伍之人,今日没有饭吃。”
此话说完,队伍里一阵哗然。他们从小就娇生惯养着长大,就算是在家也未曾被人如此管束。
一群士兵走上前来,搬来了数根原木。那木头的直径有成年男子的手臂那般粗壮。
天策军被分为五人一组,每组都要扛起这根原木,连江溪玥也不例外。岳统领让他们举着这厚重的木头站一个时辰。
若是木头掉落在地一次,就要多加半个时辰。她所在的队伍之中,有两个身体极其贫弱,坚持不到半个时辰就将木头掉落。
即使她能坚持下来,整个队伍依然被罚站。而其他的队伍也惨不忍睹,江溪玥站在卫世子身后,只能听见他破口大骂的声音。
他们那组好不容易坚持了一个时辰,却因为最末尾的那个坚持不住倒地,而前功尽弃。
本该是一个时辰的惩罚,硬是拖了一个下午。到最后,连江溪玥都坚持不住了,她的胳膊压的生疼,右臂不能承重过剩只能用左臂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