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人不能丧气,他慷慨说道:“楚王不在了,我们还在,我们与朝廷已是势不两立的关系,起义的大旗不能倒。
别看现在官军势大,但孔彦舟不会在此常住。他是朝廷禁军,金狗谋夺南方花花世界,不是一日两日了,朝廷能有多少兵马,岂能容他在此逍遥。
他一走,我们就有回旋余地了,那些厢军本来就不是我们对手,他们能奈我何。只要有半年时间,我们苦心练兵,到时就不怕那些禁军了。
越是困难,越是考验我们的勇气,只要我们坚定信心,舍得一身剐,就敢把皇帝拉下马。
你看看赵构给京城取的好名字,‘临安’,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偏安一隅之地的昏君,有什么好怕的。
赵构小儿等着吧,我们一定能杀到临安,掀翻他的宝座。”
一番话,就把夏诚与义军的信心鼓得足足的。他大笑道:“大将军便是迷航中的灯塔,暗夜里的明星。您说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先去岳州还是辰州。”
按历史的走向,杨幺是躲进了洞庭湖,在那里坚持了五年时间,最后被岳飞手下的大将牛皋所杀。
这不是一条好出路,但岳州和辰州更不能去。
不说两州州城比不得鼎城,就是部队的士气,也不是刚起义的时候可比的。孔彦舟携得胜之兵,势头正劲。自己的威望不如钟相,义军中良莠不齐,墙头草多了去了。躲到那两州,正如钟相所担心的,一旦城破,跑都没地跑。
怪不得前世的黄巢,后世的李自成,起义之初,都是以流寇状态出现。没有百战精兵,你得民心,却不得士心,哪里能守得住城池。就算义军中上下一心,还有城内的士绅呢。
比起守城,困于一隅,还是洞庭湖回旋余地大,岳飞不是还要四年才来嘛,四年时间,足够自己腾挪。
他下定了决心,两害相权取其轻,就按历史走向走。
他肯定回答说:“两州都不能去,去了恐有不测之祸发生。”
夏诚不解,问道:“大将军不是一直提倡守城吗?”
守城,说的轻巧,你以为那些蒙面抢劫钱家的,真的是外来的歹徒吗?他们就是钱宁的邻居。风云突变的时候,每个人的兽性都会爆发,没有强大的军力震慑,城内人心思乱;没有精悍的野战能力,城外围城之兵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心攻城。内外都是这种情况,守得住城吗!
杨幺挑能说的说道:“那是楚王还在的时候,老人家威望足以震慑群雄,我们现在还不到那个程度。”
说完这句话,杨幺把目光投向北方,指着浩渺的洞庭湖,“那里才是我们暂时的安身之地。”
夏诚更加不解,他怀疑地问道:“我们虽然是河边长大,可从来都不知水战是怎么回事。陆地作战,即使不精,好歹还脚踏实地,死也能求一个全尸。水上作战,那就只能去喂鱼鳖了。”
杨幺:“孔彦舟是个旱鸭子了,他也不知水战,我们跟他好有一比,就是瞎子碰上了亮眼人。
陆地作战,好比是白天,我们自然打不过他。水上作战,好比夜晚,瞎子和亮眼人就等量齐观了,他们胜在训练有素,我们胜在懂得水性,这样才能与他相持,不会被他一口吞了。你不要犹疑,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岳州和辰州的义军,你去联系一下。眼看端阳将至,各地都在祭祀,孔彦州这一段时间可能不会兴兵,我们还有机会,你先去岳州,找到守将黄佐,尽量劝说他与我们一起行动。黄佐应了,辰州自然不在话下,他们也只有洞庭湖里才能藏身。”